第 433 章·领袖见面会
你
做得好啊！
卡尔·詹金斯，联邦军情局长——或者说，得加上一个前字，因为伟大的泰拉已经将他整个撤职，并授予特勤局让自己“死”在一场渎职的调查里。而如今他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回这个被特勤局被艾米·施耐普所“清理”地干干净净的办公桌前，却也并不是以原本的职务，而是以斯泰图总司令发动的“军法护国”的总顾问身份！
这其中的差别是什么呢？根本就不重要，因为这还是他的办公室，从这里起一整个设施里也全都是他军情局的部下，都是经历了考验的自己人。瑞哥的士兵在指挥壁垒的每一条通道里站岗，舱室的自动门也紧闭着，通讯器处于待机但静默的状态，耳畔，唯有听见办公室头顶上空气调节系统的暖气通过格栅的细微声，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唯一能发出声音的就只有他自己
不，这不是声音，不是物理上的声音！
喀——
卡尔的精神仿佛戳破了一圈幻影，如同镜面的破碎，令心神一下集中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就好像他刚才一直闭着眼睛似的，而眼前的办公室依然和刚才的办公室一样，但他本质明白已经不一样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拖入了梦境！而且还是极为逼真的梦境，要不是卡尔有着生与死之间锻炼出的敏锐观察力，抓住了声音根本不可能穿透有真空夹层的逻辑弱点立刻集中起精神力，他都不会发现自己办公室的两名部下已经瘫倒在墙边，微微打起了呼噜。
精神力攻击...但没有明显的恶意。卡尔第一时间排除了特勤局残党的可能，k10部队同样也不可能，即便是亚罗上校也没有能力靠近自己而不被发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人联的朋友，在此晦暗难明的时刻，有什么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呢？”
而是，要用这种鬼鬼祟祟，并且戳中卡尔心底最深处秘密的方式？这声音所说的那些...不，自己该没有被读心才是，作为联邦第一精神力者，对自己潜意识的加锁是基本操作，而那道“锁”至今稳固，就算是人联星语会长伶舟子兰也
如果没有被读取，那，问题恐怕就更大了。
卡尔从桌前站起来喊道，他伸手，办公抽屉下有一把手枪，但犹豫了瞬间他选择空着手走到门前，随着自动门的开启看见了外面的环境后，卡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见。
他本该在天域的才是，本来，但当自动门打开时，眼前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向一间有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大厅，他就站在大厅的门口，遥望着前方数十米开外，一个背对着他的黑暗人影。
“双层梦境？”
人联的精神力者格外擅长编织出记忆的牢笼来将人困住，这点卡尔已经见识过了。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地方，那一定是制造者的记忆，站在门口的他当然没有迈进去，卡尔准备先后退一步观察一下其它环境，但刚向后，他就发现自己也已经不在办公室里，这里分明是一个电梯轿厢，而且还是一个很老式的，不是采用磁力升降而是配重缆绳的那种古老电梯——无路可退，并且。
“客人已经抵达。”
电梯内，就在卡尔的身后竟然还有两个人，两名黑色西装，黑色墨镜，模样严肃戴着空气管耳机的...保镖？元老院们的安保人员也是类似打扮，不过这些人给卡尔一种极不近人情的感觉，就像机器，并且他无法查探他们的思想——只是一些虚拟的幻象？但他们行为却极有章法，此时一人挡住门框，另一人抬手示意。
“请。”
轻飘飘一个字，卡尔倒也不做作地主动走向了前方，他准备先看看再说，顺便瞧瞧这个虚构的幻境有些什么门道，以及，前面那人...想来就是召唤自己来的，我是客人，不上去打个招呼可不是他的待客之道。
他走上了这里的大厅，发现这里的地板也是由镜面般的石料铺设，联邦军靴踩在上面的质感与声音与现实毫无异样。再看向周围，这里似乎也像是一间办公室，那种老派的摩天大厦顶端的老板屋，就连隔断都没做。卡尔对建筑略有了解，这里的主人可能是个观念保守，但权力欲望巨大，恐怕略显刻薄的家伙，至于其他
这里确实还有其他人，还是...女人？就和守在门口的黑衣人保镖一样，在大厅里还站着几名女子。各自形象，就连高矮，年龄都不同，有肃穆的军人气质的，有一位双手驻剑的，有在大厅里都戴着防毒面具的，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怎么看都是未满十二岁的儿童，一黑一白两种发色对应的双胞胎——这真是，在联邦我自己肯定会马上派遣一队特警把屋主人抓进黑牢，元老当中如此变态的也不多，枪毙算便宜了。
这些女子明显以一个女仆为首，在两边神情各异地注视自己。卡尔不好说，但绝大多数都带着嘲笑，鄙夷，轻蔑的神色，普通人在这样的注视下恐怕要被看杀，但卡尔的心智不由所动。而那名高挑的女仆打量了他一阵后，拈裙行礼，再一步为卡尔引荐——“主人在等您，泰拉的心能者。”
卡尔看着就差十几步的路程，笑笑，不觉得这样的引见有什么意义。但女仆却正色道，如同警告：“奉劝您，万不可用您的浅见来探查主人，这是为了您的安全。”
他正要好好回味一下这话，但落地窗前的男人已经转了过来，看到对方的模样时，卡尔愣住了——“詹金斯是个有分寸的人，给我们点空间，代理人...带你的伙伴都下去吧。”
人们散去，但卡尔主动向前一步，他认得这模样，在泰拉的那次会议之中留下的震撼还历历在目，就是那次会见让元老院的一部分下定决心将人联视为大敌：“你是人联的，领袖！”
“对，但你停顿了一下，你是想说我难道不是一台有自我认知的机器，怎么可能进入到你的精神——是吧。”西装革履的东方男子坐回到了办公桌前，并向卡尔示意一起坐下，而他的话里颇有玩味，“毕竟在常规的理解里，万物有灵而人为万灵之长，我这个连生命都难算得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精神力，这不合道理呀你说是吧，联邦前超能力部长？”
“我...”
“没事，这些我不在意的，就算在人联，也有很多人这么想，‘我们的领袖是个无情的机器！’‘人怎么可以屈居机器之下？’之类的，我每天都要看到几十亿条这样的言论。但好在我也不从普通人身上吸取能量，人类怎么理解我也不能让我发生一点点变化，所以我干嘛要在意呢你说是吧？”男子两手一摊，并哈哈一笑，“而且，这样也好，即便是至亲的人之间还是得有一点安全的距离才好，否则那才不妙。就像刚才的第二句话，听起来很叛逆是吗？但你知道这段话的主人之后怎么说——‘啊，但我宁可头上是台冷酷的机器，也不要你们这群虫豸上位骑在我头上’，听到了吗，虫豸，人类很擅长将自己的同胞开除人籍，也算自古以来的本领了。”
人联领袖，就这么清晰地在自己面前。他看起来比画面里要立体多了，而且，的确也像人多了，他的表情，神色，甚至那份自嘲的语气，以及这份自来熟的热情——李悳就好像早就认识他了一样根本就不见外。女仆为他们端来了加冰的威士忌，李悳更是点起了一支雪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就连冰凉的酒杯握在手里时。
“既然是人联领袖的邀约，即便您真的有心害我，那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想通了这一点，卡尔平静地向李悳举杯，当酒的辛辣在味蕾上绽开时，卡尔内心的惊讶已经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精神力幻境他有不少研究，但这样毫无破绽，栩栩如生的，还是头一次，这...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这还是虚幻吗？自己看不透周围的一切，到底哪里才是现实？
“虚幻？现实？我有心对这个话题与联邦最聪明的人展开一场思想上的激辩，旧的信息经过反哺又凝练出新的信息，这便是进步了，而我深爱进步。”
再一次，男人就像完全看懂了卡尔的心理，令他端杯子的手都为之一颤。但李悳却叹了口气：“但你没有见过我所见到的东西，总会差了那么一筹...不过，你是第一个仅凭精神力就能与我同步的普通人，这更在伶舟子兰之前，在我们正式商谈前，我敬你一杯。”
卡尔端起杯子，李悳与他碰杯，并用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卡尔再也伪装不下去——
“让历史记住这一天，人联的领袖，与泰拉联邦的领袖举杯，而他们各自代表自己的人民，自己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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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啊！
卡尔·詹金斯，联邦军情局长——或者说，得加上一个前字，因为伟大的泰拉已经将他整个撤职，并授予特勤局让自己“死”在一场渎职的调查里。而如今他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回这个被特勤局被艾米·施耐普所“清理”地干干净净的办公桌前，却也并不是以原本的职务，而是以斯泰图总司令发动的“军法护国”的总顾问身份！
这其中的差别是什么呢？根本就不重要，因为这还是他的办公室，从这里起一整个设施里也全都是他军情局的部下，都是经历了考验的自己人。瑞哥的士兵在指挥壁垒的每一条通道里站岗，舱室的自动门也紧闭着，通讯器处于待机但静默的状态，耳畔，唯有听见办公室头顶上空气调节系统的暖气通过格栅的细微声，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唯一能发出声音的就只有他自己
不，这不是声音，不是物理上的声音！
喀——
卡尔的精神仿佛戳破了一圈幻影，如同镜面的破碎，令心神一下集中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就好像他刚才一直闭着眼睛似的，而眼前的办公室依然和刚才的办公室一样，但他本质明白已经不一样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拖入了梦境！而且还是极为逼真的梦境，要不是卡尔有着生与死之间锻炼出的敏锐观察力，抓住了声音根本不可能穿透有真空夹层的逻辑弱点立刻集中起精神力，他都不会发现自己办公室的两名部下已经瘫倒在墙边，微微打起了呼噜。
精神力攻击...但没有明显的恶意。卡尔第一时间排除了特勤局残党的可能，k10部队同样也不可能，即便是亚罗上校也没有能力靠近自己而不被发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人联的朋友，在此晦暗难明的时刻，有什么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呢？”
而是，要用这种鬼鬼祟祟，并且戳中卡尔心底最深处秘密的方式？这声音所说的那些...不，自己该没有被读心才是，作为联邦第一精神力者，对自己潜意识的加锁是基本操作，而那道“锁”至今稳固，就算是人联星语会长伶舟子兰也
如果没有被读取，那，问题恐怕就更大了。
卡尔从桌前站起来喊道，他伸手，办公抽屉下有一把手枪，但犹豫了瞬间他选择空着手走到门前，随着自动门的开启看见了外面的环境后，卡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见。
他本该在天域的才是，本来，但当自动门打开时，眼前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向一间有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大厅，他就站在大厅的门口，遥望着前方数十米开外，一个背对着他的黑暗人影。
“双层梦境？”
人联的精神力者格外擅长编织出记忆的牢笼来将人困住，这点卡尔已经见识过了。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地方，那一定是制造者的记忆，站在门口的他当然没有迈进去，卡尔准备先后退一步观察一下其它环境，但刚向后，他就发现自己也已经不在办公室里，这里分明是一个电梯轿厢，而且还是一个很老式的，不是采用磁力升降而是配重缆绳的那种古老电梯——无路可退，并且。
“客人已经抵达。”
电梯内，就在卡尔的身后竟然还有两个人，两名黑色西装，黑色墨镜，模样严肃戴着空气管耳机的...保镖？元老院们的安保人员也是类似打扮，不过这些人给卡尔一种极不近人情的感觉，就像机器，并且他无法查探他们的思想——只是一些虚拟的幻象？但他们行为却极有章法，此时一人挡住门框，另一人抬手示意。
“请。”
轻飘飘一个字，卡尔倒也不做作地主动走向了前方，他准备先看看再说，顺便瞧瞧这个虚构的幻境有些什么门道，以及，前面那人...想来就是召唤自己来的，我是客人，不上去打个招呼可不是他的待客之道。
他走上了这里的大厅，发现这里的地板也是由镜面般的石料铺设，联邦军靴踩在上面的质感与声音与现实毫无异样。再看向周围，这里似乎也像是一间办公室，那种老派的摩天大厦顶端的老板屋，就连隔断都没做。卡尔对建筑略有了解，这里的主人可能是个观念保守，但权力欲望巨大，恐怕略显刻薄的家伙，至于其他
这里确实还有其他人，还是...女人？就和守在门口的黑衣人保镖一样，在大厅里还站着几名女子。各自形象，就连高矮，年龄都不同，有肃穆的军人气质的，有一位双手驻剑的，有在大厅里都戴着防毒面具的，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怎么看都是未满十二岁的儿童，一黑一白两种发色对应的双胞胎——这真是，在联邦我自己肯定会马上派遣一队特警把屋主人抓进黑牢，元老当中如此变态的也不多，枪毙算便宜了。
这些女子明显以一个女仆为首，在两边神情各异地注视自己。卡尔不好说，但绝大多数都带着嘲笑，鄙夷，轻蔑的神色，普通人在这样的注视下恐怕要被看杀，但卡尔的心智不由所动。而那名高挑的女仆打量了他一阵后，拈裙行礼，再一步为卡尔引荐——“主人在等您，泰拉的心能者。”
卡尔看着就差十几步的路程，笑笑，不觉得这样的引见有什么意义。但女仆却正色道，如同警告：“奉劝您，万不可用您的浅见来探查主人，这是为了您的安全。”
他正要好好回味一下这话，但落地窗前的男人已经转了过来，看到对方的模样时，卡尔愣住了——“詹金斯是个有分寸的人，给我们点空间，代理人...带你的伙伴都下去吧。”
人们散去，但卡尔主动向前一步，他认得这模样，在泰拉的那次会议之中留下的震撼还历历在目，就是那次会见让元老院的一部分下定决心将人联视为大敌：“你是人联的，领袖！”
“对，但你停顿了一下，你是想说我难道不是一台有自我认知的机器，怎么可能进入到你的精神——是吧。”西装革履的东方男子坐回到了办公桌前，并向卡尔示意一起坐下，而他的话里颇有玩味，“毕竟在常规的理解里，万物有灵而人为万灵之长，我这个连生命都难算得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精神力，这不合道理呀你说是吧，联邦前超能力部长？”
“我...”
“没事，这些我不在意的，就算在人联，也有很多人这么想，‘我们的领袖是个无情的机器！’‘人怎么可以屈居机器之下？’之类的，我每天都要看到几十亿条这样的言论。但好在我也不从普通人身上吸取能量，人类怎么理解我也不能让我发生一点点变化，所以我干嘛要在意呢你说是吧？”男子两手一摊，并哈哈一笑，“而且，这样也好，即便是至亲的人之间还是得有一点安全的距离才好，否则那才不妙。就像刚才的第二句话，听起来很叛逆是吗？但你知道这段话的主人之后怎么说——‘啊，但我宁可头上是台冷酷的机器，也不要你们这群虫豸上位骑在我头上’，听到了吗，虫豸，人类很擅长将自己的同胞开除人籍，也算自古以来的本领了。”
人联领袖，就这么清晰地在自己面前。他看起来比画面里要立体多了，而且，的确也像人多了，他的表情，神色，甚至那份自嘲的语气，以及这份自来熟的热情——李悳就好像早就认识他了一样根本就不见外。女仆为他们端来了加冰的威士忌，李悳更是点起了一支雪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就连冰凉的酒杯握在手里时。
“既然是人联领袖的邀约，即便您真的有心害我，那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想通了这一点，卡尔平静地向李悳举杯，当酒的辛辣在味蕾上绽开时，卡尔内心的惊讶已经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精神力幻境他有不少研究，但这样毫无破绽，栩栩如生的，还是头一次，这...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这还是虚幻吗？自己看不透周围的一切，到底哪里才是现实？
“虚幻？现实？我有心对这个话题与联邦最聪明的人展开一场思想上的激辩，旧的信息经过反哺又凝练出新的信息，这便是进步了，而我深爱进步。”
再一次，男人就像完全看懂了卡尔的心理，令他端杯子的手都为之一颤。但李悳却叹了口气：“但你没有见过我所见到的东西，总会差了那么一筹...不过，你是第一个仅凭精神力就能与我同步的普通人，这更在伶舟子兰之前，在我们正式商谈前，我敬你一杯。”
卡尔端起杯子，李悳与他碰杯，并用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卡尔再也伪装不下去——
“让历史记住这一天，人联的领袖，与泰拉联邦的领袖举杯，而他们各自代表自己的人民，自己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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