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6 章·瞒天过海
绿色的指示灯转换为红色，联邦的维京运输机群正在阿波罗战斗机的护送之下穿过舰队战船间的空隙，以一个雁行阵接近这处空间平台。
标准的流程，iff识别完毕，通讯塔台呼叫绿洲总控制室——这里是“霸主”，本机搭载着一号目标，请求降落并给予导航！
通讯系统很直接地连接了进去，飞行员拨动着穿梭机的按键，将反冲火箭打开降速。而显示头盔上，却出现了一名非工作制服的军官——这一下把飞行员给弄得有点警觉。
“总台呼叫‘霸主’，正在为你们导航...很遗憾，直通上层的停机湾因故关闭了，为了安全起见，正在给你们分配到第二层的主停靠点。”
“该死的，你这什么意思？”这话传出，主驾驶位的飞行员立刻骂道，“阁下是来参加会晤仪式的，从二层转到一层需要数分钟的时间，不行！立刻清理上层，我们必须按原计划降落。”
“请注意我对您的回复，是关闭，而不是阻塞。”黑发青年军官不紧不慢地说，他甚至还给飞行员给调了一张图来，图像里展示的是一架身上沾满灭火剂的穿梭机，“出了点意外，飞行队长，今天往来的穿梭机超负荷运行了，这架折断了起落架。地勤组担心挥发燃料泄露，而宪兵担心穿梭机是人为破坏，所以我只是来通知您——请移动向二层甲板，别担心，执勤部队已经沿途增设了人手，已经为一号安排好了一辆快速转运列车。”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飞行员低声一句，此时，正在运输机的客舱里，斯泰图上将正在一面镜子上，给自己的军礼服别上一枚又一枚金质的勋章。自从四十年前从军校毕业从军开始，以一名飞行员初次踏入战场，一次次的功绩便化作这几乎能挂满斯泰图左胸的配件。多少？至少自己的勤务官清点都需要费点时间，但斯泰图只挑选了六枚带来参加这次仪式。
这六枚包括一枚联邦英雄勋章，一枚英勇奉献战伤勋章，以及一枚紧急援救勋章——这都是他还年轻时获得的。其实军队的资历并没有想的那么有价值，真正有内涵的奖励只在基层，而越往上，当你的军衔越高，职务越重时，所谓勋章就会像邮件一样自动送到身上来。指挥官总能分享部下的奉献，将他们的功勋转化为自己的成绩，哪怕在行动中他就是个在广播里念稿子的也能冠以“杰出”二字，而联邦的将军多得如过江之鲫，斯泰图自己在其中，又究竟有几分的分量？
“联邦又不是离了你就会崩溃，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呵呵，说得有道理啊，老学长，这不，你不做，自有伊恩他们来做了么？”
上将从座台上拿起自己的电烟斗，眯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悠悠地吸了口烟，这时飞行员传来了报告，告知了抵达后会有延迟的事，以及，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发自内心的警告。
“司令官，这仪式极不寻常，杰拉德背后是特勤局，他们提议办这阅舰式摆明了没有好心！我个人再次希望司令官你能推辞此次活动，就算有所失信，但我们可以直接去人联旗舰上——真不敢想象，我居然有一天会觉得外军那里比我们自己这安全。”
“政治的风向变得很快啊，现在杰拉德似乎更适合被叫做司令官了。”
老将军随意地把烟斗放在一边，面对关心的老部下，他却没把这当一回事的样子。
“就算杰拉德他们要把我彻底赶出联合舰队，怎么也得安排一场真正的大戏才是。在登机口做这种文章大可不必，至少我还没上镜头，他们怎么演戏？”
“司令官，您...全都知道！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老部下有些急了，“我们离开这，马上，好吗长官？返回第十三舰队召集我们的人手...”
但斯泰图却直接否决了这点：“我要是不来，他们反而有更多的操作空间，到时候损害的还是整个联邦。”
“可...”
“没有可是，提利尔中尉，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再度咬住了烟斗，“想问为什么？排挤我的，不是杰拉德，事实上杰拉德是一个有品德的人，也不是特勤局，他们只是鹰犬...自从我决定不再按照战争议会的期待行事后，这一切就是注定的了。回去做什么，提利尔，以什么名义？难道你想要看到一场联邦内战吗？”
部下哑口无言，斯泰图的思绪与这烟雾一道散发，仿佛憋闷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时候，一个人喃喃道：
“元老和元帅们不会相信我们见到的东西，因此也无法理解，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合法的，大义在他们那里，就这一点来看，他们把我视为出卖联邦的叛徒也是寻常。而同样的，整个联邦，包括军队也不会理解，所以他们铲除军情局，然后铲除我，搬开挡在他们大义面前的绊脚石后去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是啊，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只是我们各有位置，各有认知罢了，就这一点来说，我真无法生出哪怕一点自己是正确的优越感。”
“毕竟，谁知道我的判断就是对的，而元老们就是错的呢？大概只有历史了，可谁又能超脱历史，站在整个人类之上的高度？”
随着一声轻微的长叹，斯泰图关掉了电子烟斗，但恢复起了平静的模样。
“所以我想要见证下去，看看这降沉宇宙是否能打破一切旧的认知——只是之后要辛苦你们一下了...中尉，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必须为自己而战。”
好了，现在，带我们去他们指定的停泊点吧！人联统帅大概已经到了，帮我给她道个歉。
运输机群一转方向，从平台的上层转向下层。而就在这同时的上层平台停机坪外，一群特勤局特工和宪兵们傻了眼。
啪！一记老拳打在地勤组长的脸上，面前的泰拉少校怒不可遏：“什么？这里发生事故，斯泰图司令现在转去下层了？怎么现在才通知！”
停机坪周围，原本已经站定了迎接的队伍，并做得极其隆重，旌旗招展灯光齐照，全副武装的卫队已经摆开了仪仗，正由这位托瑞斯少校带领。在原计划，他们将接管斯泰图自己的卫队执行保卫工作，确保现场没有任何非泰拉的军人。
可是，就在这最后关头，你告诉我机库封锁了，斯泰图不从这里下，而是下层？
但，这怎么说得通，因为搭载战略参谋部的运输机不就平稳落地了吗，为什么就不因为现场事故停掉他们，难道我们泰拉的人命就不值钱吗？
“我们也是刚接到报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打的组长疼得龇牙，但还是得忍耐。托瑞斯少校暗骂一声，事到如今没有办法，只能招呼护卫队去下层——但，平台虽说不过上下，不过想要下到脚下那一层可不是爬个楼梯那么简单，而地勤组长又告诉了少校一个坏消息。
“主控制室把转运缆车调走去下层了，长官，你们想下去迎接恐怕...得跑两公里的路。”
愤怒的咆哮再度响彻：“主控室是谁在管！柯蒂斯？把他给我叫过来...等这一切结束后，看我怎么收拾！”
维京运输机排放出巨量的火焰，缓缓地降落在缓冲架上。这一处的停机坪周围的联邦工作人员看到这架飞行器的编号时，却纷纷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看他们奔走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降落到这里，也完全不敢相信。舰队司令官，居然降落在自己这个闲暇的工程整备区？
“怎么回事？这...这报告怎么现在才发到我们手里？”
地勤组长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工作台上，几秒钟前将将传达来的命令，表情和见了鬼一样。但更加让他见鬼的是，机库的自动化设备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居然被越位操作，那些设备自动开启，在穿梭机停泊的同时，一连数架磁力缆车也开了进来，车上空空荡荡，但就停在穿梭机的面前。
组长，还有其他人员刚想下去迎接，但他们眼前的舱室大门，突然刷的一下关闭，显示为工作中，而一条警告也同步发来。
【迎接司令官，最高等级警戒，闲杂人等立即回避】
维京运输机的舱门及其悬梯缓缓放下，提利尔中尉离开驾驶室，和一众卫队率先下到机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座空空荡荡，就连最后的工作人员都突然撒丫子撤退，比坟墓还安静的模样，这一切，让卫队士兵们忍不住握紧了武器。
“司令官，这里不对劲！请您先别出来！”
中尉如此劝告，但斯泰图却叼着烟斗不顾阻拦地走出了舱室，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略感惊奇，然后毫无惧色地走下悬梯，走向缆车。
“长官！”
卫队们启动自己的通讯就要呼叫增援，但，不知为何，他们的终端却显示为“基站故障”状态。想要回运输机，但却被斯泰图阻止了。
“等等，有客人。”
上将这么说，他前面的缆车打开了，从里面，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
两男，一女，且不论他们的形象，仅仅是看一眼他们的制服，提利尔中尉就拿起了武器带队冲了下来，以一个半圆的包围姿态把来者团团围住——
“特勤局！你们想搞什么鬼！”
咆哮，枪口，以及武器上膛那毫不迟疑的拉栓声，他们正身处于12名精锐机动步兵的包围当中，只要对方手指一动，草薙素子知道以自己这具义体的防御能力，恐怕想要保住电子脑都只是妄想。但，现在她并不关心这个。
关键是中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这名双排扣礼服，军帽上银鹰闪烁，打量着自己的络腮胡老兵，是联邦军总司令，卡尔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保护的要人斯泰图上将！
用传统的方式接近他根本就不可能，这点素子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最终才来蛰伏于此。而，就在这么一个地方，一个遍布眼线，部署下重兵的敌境中心，居然在几分钟之间便拥有了这么一片完全不受干扰，独立的见面空间？
自己做了什么，只不过是挥舞这个男人借予的伞的权限，素子在短时间之内便按照计划布置下了这一切——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懂得如何模拟出与原本几乎一致的信息来蒙蔽沿途的所有人，给他们下达了符合逻辑但散乱的信息，造成人员调动出现缺口，但却从未被发现过。而自己便沿途破解物联网设备，合力打造了眼下的局势，轻易地就做到了原本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过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特勤局在这个时候主动来找我，但却只派了你们三个低级军官？艾米·施耐普在天域就抽不出更多人手了吗？”
斯泰图抬起手来，让部下们让开一点空间。他不担心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被暗害，只不过这三个人看起来格外奇怪，也许——
“您误会了，斯泰图将军，我...”
素子刚说出口，但身旁的男子却向前一步。
“距离那场历史性的初次会晤已经过去了七个月，但联邦众人当中，你给我留下的影像最为深刻，海军上将斯泰图...不过那时，你看起来可要强硬许多，毕竟，‘联邦一贯基于实力的基础做出选择’。”
“有趣，历史性的会晤？”上将歪了歪脑袋，从口袋里取出烟斗叼在嘴里，陷入沉思，“这口气可不像特勤局的中尉，你...”
突然，上将的动作僵住了，然后猛地后退一步，这一动作也影响到了身边的护卫和随行的官员，而只听得斯泰图不可置信地用烟杆指着眼前的男人，双眼瞳孔放大。
但上将没有叫出名字，但难掩震惊：“你怎么可能到这来，这，不合常理！”
“人联从来不是一个符合常理的文明，而常理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您需要一些非常规的东西来拯救您，以及，拯救泰拉联邦，而我自认为能给予一点帮助，所以...我们来了。”
男人无视了周围移动过来的枪口，斯泰图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在震惊之余，却也接下了男人的话。
“我承认人联的力量确实惊人，你们也许甚至能够渗透进特勤局，渗透进天域和泰拉舰队，凭这点就足以打赢一场战争。但，我不认为你们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如果这就是人联的方案，只不过是让我们更加恐惧，甚至厌恶你们——”
“痛快的回答，没错，暗处的永远见不得光！”男子哈哈一笑，“但黑暗有多深，光明就有多强，我从黑暗中来，是为了让你这样的人未来还有发光发热的一天，这样，泰拉联邦陷入黑暗的时间也能短一点。”
“你什么意思？”斯泰图又惊又怒，“你要毁了联邦？难道欧文他们是对的，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不，不，是我们自己！我明白了，你都算到了，是吗？欧文和伊恩他们不会成功，而紧随而来的就是黑暗，你这个ai算到了它必然到来...告诉我是不是！”
斯泰图的声音都在颤抖，而短短的几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周围人反应不过来，素子联想到了一些，但她还无法确定，而这时，男子满意了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要做的事已经到了倒数几步。
“不要为注定发生的事倾注过多的感情，而是应该更多的思考如何去结束它——人联没有义务去驱散联邦的黑暗，你们也不喜欢我，所以还得你们自己来。斯泰图上将，如果你做好准备，我身边这位是军情局的特工，也算你的部下，她可以带你去汇合詹金斯，等我们忙完这里的事后，您再出现也不迟。”
你是说，要带我走？其他的我都理解，但我怎么可能离开，这场典礼我是非去不可的，这事关
“叽叽歪歪，我发现讲道理单调又乏味，我们还是用暴力吧，让我把他们全都绑走！”
第二名一直看戏的女子不耐烦了，但男子轻咳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样貌，体征，语调，声气，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只是你没跟我说还有这么多人，你知道，我不能做太多分身的！”
“没关系，我相信跟随斯泰图上将的，无一不是赤胆忠心，深明大义的军人，只要让他们保持静默，配合工作就行...正好，让我来问问，各位，你们希望斯泰图上将在今天活下来，并且在未来有朝一日拯救泰拉联邦吗？”
斯泰图身边的护卫们都有些傻了，而上将本人也深感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老将军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叼着烟斗一脸深沉的斯泰图，自己的烟斗掉在了地上。
磁力缆车平缓地移动，直通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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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台呼叫‘霸主’，正在为你们导航...很遗憾，直通上层的停机湾因故关闭了，为了安全起见，正在给你们分配到第二层的主停靠点。”
“该死的，你这什么意思？”这话传出，主驾驶位的飞行员立刻骂道，“阁下是来参加会晤仪式的，从二层转到一层需要数分钟的时间，不行！立刻清理上层，我们必须按原计划降落。”
“请注意我对您的回复，是关闭，而不是阻塞。”黑发青年军官不紧不慢地说，他甚至还给飞行员给调了一张图来，图像里展示的是一架身上沾满灭火剂的穿梭机，“出了点意外，飞行队长，今天往来的穿梭机超负荷运行了，这架折断了起落架。地勤组担心挥发燃料泄露，而宪兵担心穿梭机是人为破坏，所以我只是来通知您——请移动向二层甲板，别担心，执勤部队已经沿途增设了人手，已经为一号安排好了一辆快速转运列车。”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飞行员低声一句，此时，正在运输机的客舱里，斯泰图上将正在一面镜子上，给自己的军礼服别上一枚又一枚金质的勋章。自从四十年前从军校毕业从军开始，以一名飞行员初次踏入战场，一次次的功绩便化作这几乎能挂满斯泰图左胸的配件。多少？至少自己的勤务官清点都需要费点时间，但斯泰图只挑选了六枚带来参加这次仪式。
这六枚包括一枚联邦英雄勋章，一枚英勇奉献战伤勋章，以及一枚紧急援救勋章——这都是他还年轻时获得的。其实军队的资历并没有想的那么有价值，真正有内涵的奖励只在基层，而越往上，当你的军衔越高，职务越重时，所谓勋章就会像邮件一样自动送到身上来。指挥官总能分享部下的奉献，将他们的功勋转化为自己的成绩，哪怕在行动中他就是个在广播里念稿子的也能冠以“杰出”二字，而联邦的将军多得如过江之鲫，斯泰图自己在其中，又究竟有几分的分量？
“联邦又不是离了你就会崩溃，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呵呵，说得有道理啊，老学长，这不，你不做，自有伊恩他们来做了么？”
上将从座台上拿起自己的电烟斗，眯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悠悠地吸了口烟，这时飞行员传来了报告，告知了抵达后会有延迟的事，以及，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发自内心的警告。
“司令官，这仪式极不寻常，杰拉德背后是特勤局，他们提议办这阅舰式摆明了没有好心！我个人再次希望司令官你能推辞此次活动，就算有所失信，但我们可以直接去人联旗舰上——真不敢想象，我居然有一天会觉得外军那里比我们自己这安全。”
“政治的风向变得很快啊，现在杰拉德似乎更适合被叫做司令官了。”
老将军随意地把烟斗放在一边，面对关心的老部下，他却没把这当一回事的样子。
“就算杰拉德他们要把我彻底赶出联合舰队，怎么也得安排一场真正的大戏才是。在登机口做这种文章大可不必，至少我还没上镜头，他们怎么演戏？”
“司令官，您...全都知道！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老部下有些急了，“我们离开这，马上，好吗长官？返回第十三舰队召集我们的人手...”
但斯泰图却直接否决了这点：“我要是不来，他们反而有更多的操作空间，到时候损害的还是整个联邦。”
“可...”
“没有可是，提利尔中尉，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再度咬住了烟斗，“想问为什么？排挤我的，不是杰拉德，事实上杰拉德是一个有品德的人，也不是特勤局，他们只是鹰犬...自从我决定不再按照战争议会的期待行事后，这一切就是注定的了。回去做什么，提利尔，以什么名义？难道你想要看到一场联邦内战吗？”
部下哑口无言，斯泰图的思绪与这烟雾一道散发，仿佛憋闷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打开话匣子的时候，一个人喃喃道：
“元老和元帅们不会相信我们见到的东西，因此也无法理解，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合法的，大义在他们那里，就这一点来看，他们把我视为出卖联邦的叛徒也是寻常。而同样的，整个联邦，包括军队也不会理解，所以他们铲除军情局，然后铲除我，搬开挡在他们大义面前的绊脚石后去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是啊，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只是我们各有位置，各有认知罢了，就这一点来说，我真无法生出哪怕一点自己是正确的优越感。”
“毕竟，谁知道我的判断就是对的，而元老们就是错的呢？大概只有历史了，可谁又能超脱历史，站在整个人类之上的高度？”
随着一声轻微的长叹，斯泰图关掉了电子烟斗，但恢复起了平静的模样。
“所以我想要见证下去，看看这降沉宇宙是否能打破一切旧的认知——只是之后要辛苦你们一下了...中尉，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必须为自己而战。”
好了，现在，带我们去他们指定的停泊点吧！人联统帅大概已经到了，帮我给她道个歉。
运输机群一转方向，从平台的上层转向下层。而就在这同时的上层平台停机坪外，一群特勤局特工和宪兵们傻了眼。
啪！一记老拳打在地勤组长的脸上，面前的泰拉少校怒不可遏：“什么？这里发生事故，斯泰图司令现在转去下层了？怎么现在才通知！”
停机坪周围，原本已经站定了迎接的队伍，并做得极其隆重，旌旗招展灯光齐照，全副武装的卫队已经摆开了仪仗，正由这位托瑞斯少校带领。在原计划，他们将接管斯泰图自己的卫队执行保卫工作，确保现场没有任何非泰拉的军人。
可是，就在这最后关头，你告诉我机库封锁了，斯泰图不从这里下，而是下层？
但，这怎么说得通，因为搭载战略参谋部的运输机不就平稳落地了吗，为什么就不因为现场事故停掉他们，难道我们泰拉的人命就不值钱吗？
“我们也是刚接到报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打的组长疼得龇牙，但还是得忍耐。托瑞斯少校暗骂一声，事到如今没有办法，只能招呼护卫队去下层——但，平台虽说不过上下，不过想要下到脚下那一层可不是爬个楼梯那么简单，而地勤组长又告诉了少校一个坏消息。
“主控制室把转运缆车调走去下层了，长官，你们想下去迎接恐怕...得跑两公里的路。”
愤怒的咆哮再度响彻：“主控室是谁在管！柯蒂斯？把他给我叫过来...等这一切结束后，看我怎么收拾！”
维京运输机排放出巨量的火焰，缓缓地降落在缓冲架上。这一处的停机坪周围的联邦工作人员看到这架飞行器的编号时，却纷纷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看他们奔走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降落到这里，也完全不敢相信。舰队司令官，居然降落在自己这个闲暇的工程整备区？
“怎么回事？这...这报告怎么现在才发到我们手里？”
地勤组长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工作台上，几秒钟前将将传达来的命令，表情和见了鬼一样。但更加让他见鬼的是，机库的自动化设备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居然被越位操作，那些设备自动开启，在穿梭机停泊的同时，一连数架磁力缆车也开了进来，车上空空荡荡，但就停在穿梭机的面前。
组长，还有其他人员刚想下去迎接，但他们眼前的舱室大门，突然刷的一下关闭，显示为工作中，而一条警告也同步发来。
【迎接司令官，最高等级警戒，闲杂人等立即回避】
维京运输机的舱门及其悬梯缓缓放下，提利尔中尉离开驾驶室，和一众卫队率先下到机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座空空荡荡，就连最后的工作人员都突然撒丫子撤退，比坟墓还安静的模样，这一切，让卫队士兵们忍不住握紧了武器。
“司令官，这里不对劲！请您先别出来！”
中尉如此劝告，但斯泰图却叼着烟斗不顾阻拦地走出了舱室，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略感惊奇，然后毫无惧色地走下悬梯，走向缆车。
“长官！”
卫队们启动自己的通讯就要呼叫增援，但，不知为何，他们的终端却显示为“基站故障”状态。想要回运输机，但却被斯泰图阻止了。
“等等，有客人。”
上将这么说，他前面的缆车打开了，从里面，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
两男，一女，且不论他们的形象，仅仅是看一眼他们的制服，提利尔中尉就拿起了武器带队冲了下来，以一个半圆的包围姿态把来者团团围住——
“特勤局！你们想搞什么鬼！”
咆哮，枪口，以及武器上膛那毫不迟疑的拉栓声，他们正身处于12名精锐机动步兵的包围当中，只要对方手指一动，草薙素子知道以自己这具义体的防御能力，恐怕想要保住电子脑都只是妄想。但，现在她并不关心这个。
关键是中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这名双排扣礼服，军帽上银鹰闪烁，打量着自己的络腮胡老兵，是联邦军总司令，卡尔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保护的要人斯泰图上将！
用传统的方式接近他根本就不可能，这点素子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最终才来蛰伏于此。而，就在这么一个地方，一个遍布眼线，部署下重兵的敌境中心，居然在几分钟之间便拥有了这么一片完全不受干扰，独立的见面空间？
自己做了什么，只不过是挥舞这个男人借予的伞的权限，素子在短时间之内便按照计划布置下了这一切——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懂得如何模拟出与原本几乎一致的信息来蒙蔽沿途的所有人，给他们下达了符合逻辑但散乱的信息，造成人员调动出现缺口，但却从未被发现过。而自己便沿途破解物联网设备，合力打造了眼下的局势，轻易地就做到了原本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过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特勤局在这个时候主动来找我，但却只派了你们三个低级军官？艾米·施耐普在天域就抽不出更多人手了吗？”
斯泰图抬起手来，让部下们让开一点空间。他不担心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被暗害，只不过这三个人看起来格外奇怪，也许——
“您误会了，斯泰图将军，我...”
素子刚说出口，但身旁的男子却向前一步。
“距离那场历史性的初次会晤已经过去了七个月，但联邦众人当中，你给我留下的影像最为深刻，海军上将斯泰图...不过那时，你看起来可要强硬许多，毕竟，‘联邦一贯基于实力的基础做出选择’。”
“有趣，历史性的会晤？”上将歪了歪脑袋，从口袋里取出烟斗叼在嘴里，陷入沉思，“这口气可不像特勤局的中尉，你...”
突然，上将的动作僵住了，然后猛地后退一步，这一动作也影响到了身边的护卫和随行的官员，而只听得斯泰图不可置信地用烟杆指着眼前的男人，双眼瞳孔放大。
但上将没有叫出名字，但难掩震惊：“你怎么可能到这来，这，不合常理！”
“人联从来不是一个符合常理的文明，而常理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您需要一些非常规的东西来拯救您，以及，拯救泰拉联邦，而我自认为能给予一点帮助，所以...我们来了。”
男人无视了周围移动过来的枪口，斯泰图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在震惊之余，却也接下了男人的话。
“我承认人联的力量确实惊人，你们也许甚至能够渗透进特勤局，渗透进天域和泰拉舰队，凭这点就足以打赢一场战争。但，我不认为你们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如果这就是人联的方案，只不过是让我们更加恐惧，甚至厌恶你们——”
“痛快的回答，没错，暗处的永远见不得光！”男子哈哈一笑，“但黑暗有多深，光明就有多强，我从黑暗中来，是为了让你这样的人未来还有发光发热的一天，这样，泰拉联邦陷入黑暗的时间也能短一点。”
“你什么意思？”斯泰图又惊又怒，“你要毁了联邦？难道欧文他们是对的，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不，不，是我们自己！我明白了，你都算到了，是吗？欧文和伊恩他们不会成功，而紧随而来的就是黑暗，你这个ai算到了它必然到来...告诉我是不是！”
斯泰图的声音都在颤抖，而短短的几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周围人反应不过来，素子联想到了一些，但她还无法确定，而这时，男子满意了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要做的事已经到了倒数几步。
“不要为注定发生的事倾注过多的感情，而是应该更多的思考如何去结束它——人联没有义务去驱散联邦的黑暗，你们也不喜欢我，所以还得你们自己来。斯泰图上将，如果你做好准备，我身边这位是军情局的特工，也算你的部下，她可以带你去汇合詹金斯，等我们忙完这里的事后，您再出现也不迟。”
你是说，要带我走？其他的我都理解，但我怎么可能离开，这场典礼我是非去不可的，这事关
“叽叽歪歪，我发现讲道理单调又乏味，我们还是用暴力吧，让我把他们全都绑走！”
第二名一直看戏的女子不耐烦了，但男子轻咳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样貌，体征，语调，声气，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只是你没跟我说还有这么多人，你知道，我不能做太多分身的！”
“没关系，我相信跟随斯泰图上将的，无一不是赤胆忠心，深明大义的军人，只要让他们保持静默，配合工作就行...正好，让我来问问，各位，你们希望斯泰图上将在今天活下来，并且在未来有朝一日拯救泰拉联邦吗？”
斯泰图身边的护卫们都有些傻了，而上将本人也深感疑惑：“这是要做...什么！”
老将军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叼着烟斗一脸深沉的斯泰图，自己的烟斗掉在了地上。
磁力缆车平缓地移动，直通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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