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家师姐是真传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嘹亮的歌声，带着令人难忘的磁性。
还有一点……让人深感奇怪的意味。
“狂风一样舞蹈~~飞得更高~~”
“师兄！这位师兄！……”
“唔？”
歌声戛然而止，变作一声疑惑。
扭头看去，一道流光自后快速而来，接着绕到前方停在半空。
稍微辨认过后，对方神色尊敬又带着迟疑地行了一礼。
“李师兄，还请止步，前面……应该限高……”
“哦？”
李常歌疑惑地看了眼前方，下一刻，原本还带着几分惬意的神情，立时变作了尴尬。
群芳阁是天极门里唯一只收女弟子的分支。
而他刚才只顾着御剑散心，高声宣泄，倒还真没注意，再这么继续直线飞下去，就会传入群芳阁的后山，更是群芳阁众师妹的洁身之地。
简称，露天温泉区。
从而简单来说，无论有没有，会被打。
更别说群芳阁的首座玉兰真人，是他很大概率在将来称呼一声师娘的人。
如此这般，加上他刚才因感而发的歌词。
会被往死里打。
李常歌想到这点，喉头微微鼓动，接着换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向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师弟，语气温和地感谢道:“多谢这位师弟提醒。”
他这一月来，由于研究不顺，难免心浮气躁，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还是有些魔怔，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朝这危险之地行进了。
要不是这位师弟提醒，他这次绝对要糟。
哪怕说成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他肯定是要诚心感激的。
只是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因为眼前这位天极峰大师兄的身份，先是客套几句，然后再来听听李常歌的解释，又或者是诡辩，而是满面惆怅，嘴角发苦地低头看了看胸前，又摸了摸脸，接下来更是让李常歌深感莫名地带着些许泪光望了过来，哑声回应道:“李师兄，我……也是群芳阁的弟子……”
啊这……
李常歌刹那间心念急转，猛然抬手一捂心口，痛心疾首地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位师妹！还请见谅，师兄我这一个月来，由于醉心研究，然而由于迟迟没有进展，只觉得心浮气躁，甚至连心魔都快要生出来了，这才想着出来透透气，却不想！却不想哪怕如此这般！师兄我竟依旧没能抛弃执念，不但差点冲撞众位师妹，产生误会，更连美女站在眼前，竟然都能看岔了眼，这样的行径，简直就是不可饶恕啊！”
他说着用发愣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如此！这位师妹，看来师兄我这是深陷魔障无法自拔，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要去戒律堂自领责罚！以清明道心啊！”
说完立刻御剑转身，朝着戒律堂方向而去。
“诶？”
对方懵了一下，开口刚要说什么，却见刚飞出些许距离的李常歌脚下飞剑如同发出“嘎”地一声，便停了下来。
同时，李常歌如同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神情认真地又说道:“是了！还请师妹不要误会，更是一定要将这一切禀明玉兰师叔，就说都是师兄我咎由自取，才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等师兄我将道心清明了，一定会负荆请罪！！”
“哦……”
这位“眉清目秀”的师妹，带着几分茫然点了点头。
李常歌便带着依然痛心疾首的表情拱了拱手:“如此，这位师妹！别了！到时再会！”
说完趁着对方依旧懵愣的空档，化作一道流光掠向远方，消逝于氤氲云雾之中。
这位师妹则是愣了几息后，才恍然地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讶然。
自己这是遇上门中所传言的，“李师兄的忽悠”了吧？
几秒后，她依旧很是气馁地直接双手抱膝地蹲在了飞剑上，不一会，更是轻声抽泣起来。
李常歌到底是不是忽悠她，只有对方自己清楚，但自己的外貌容易让人误认成男性，却是她深有自知之明的不争事实。
要是李常歌没有神色夸张，拐弯抹角地辩解，她或许还不觉得怎样，反倒偏偏是善意的谎言，让她感觉有点揪心。
“邱师妹，怎么了？”
轻柔的话音忽然自后传来。
邱芬惊觉过来，赶忙擦拭脸颊，起身向询问之人露出了略带勉强的笑容。
“师姐，您怎么来了？”
她虽然没有回头，但也已辨认出来人。
毕竟这是在众美云集的群芳阁，也是最为具备辨识度的天籁之音。
外貌更是超过如此评价的难见之姿。
来到邱芬身侧，身着浅黄简裙，赤足踩在一缎红绫之上的柳无烟，用明亮的眸子左右望了一下，才看向邱芬，语气柔和，然又带着难以忽略的威压感和疑惑反问道:“邱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极门门规清正严明，严禁弟子仗势欺人，但毕竟是正道四大名门之首，方圆千里内，自然不会有其他门派胆敢驻足，冒犯其威。
更别说这里距离群芳阁实在不远。
甚至都靠近后山了。
而门规里本就严禁他峰弟子靠近群芳阁后山，哪怕是女弟子也不行，而邱芬莫名在这哭泣，再加上柳无烟也清楚，这位师妹的外貌，实在太过容易招惹误解，性子又直，一定会在这件事上较个真章，自然就往其他峰的弟子来找茬这件事上想。
只不过，柳无烟也有些疑惑。
平时邱芬可绝对不会悄悄的黯然落泪，而是张弛有道，哪怕和对方打起来，也要想方设法与对方较出真章才会罢休。
这样符合修道之路“去妄存真”的心性，也是柳无烟极为喜爱这位师妹的理由。
修道之路可说漫无尽头，虽说容貌天生，由他不由己，他人的评价自然也是难免，但要是因为放任他人去说甚至随波逐流的自我承认下来，却是在本源上否定了自己。
人非天生地养，父母之赐，伴己一生。
哪怕踏上修道之路，这也是不容否定的。
将邱芬的反抗，说成恪守本心，也毫不为过。
所以，不仅柳无烟，就连玉兰真人，也都断言过，邱芬的天赋不过中等，将来的成就，却绝对不低。邱芬猜到了柳无烟大致的想法，也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在可怜自己。
毕竟这位无论天赋与外貌，放眼千秋大陆，也是最为顶尖的群芳阁大师姐，不仅待人随和，对群芳阁众师妹更是关爱有加，甚至有些护短。
不过，柳无烟的护短，并不是一昧的找回场子。
就像现在，哪怕真的是其他峰的弟子来找茬，无论找的是谁，柳无烟必然是言传身教地传授自家师妹如何在争斗上战胜对方，并且引导自家师妹如何去处理后续纠纷的细节，务必要让对方心诚口服地道歉。
可以说，群芳阁到了产生人事变动的那一天，柳无烟必然是胜任首座的不二之选。
只不过……
邱芬想到李常歌的表现，虽然让她感到有些揪心，但这位天极峰的大师兄，也的确用很是委婉，甚至有些拙劣的方法，诚心诚意地表明了歉意，要还真将一切讲给柳无烟听，反倒变成自己紧咬着不放，显得有些小气了。
想到这里，邱芬倒也释然了，轻轻呼了口气，将心中最后那些许的郁结散去，笑盈盈地回答道:“师姐误会了。”
“哦？”
“是这样的，我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一些事，触景伤情，想起凡世的一些伤心事，来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倒是不小心让师姐看了笑话。”
关于这点，邱芬倒是没有撒谎。
天极门耗费数量庞大的修道资源，来培养弟子，自然不会闲得慌，拿来看。
而无论对抗的是邪道，妖兽，甚至是邪魔，自然都需要经历实战，累计经验。
邱芬月前突破了筑基期，成为了正式弟子，相比起眼前以亲传弟子入门，更是金丹期便成为首席弟子的柳无烟而言，显然不够能打，但也是需要为门派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一个门派的正常运作，类比小到一个家，大到一个国家，都是依靠溪汇成河终为海的道理来达成的。
今天是七月二十八，快到月尾，邱芬自然要赶在这之前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数量。
也的确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一些触景伤情的事。
只是对她的影响，其实并不算大。
虽说温泉区有着专人巡防，李常歌最终还是要给拦住。
然而身为群芳阁弟子，邱芬自然不会当做没看见鬼哭狼嚎并朝自家圣地而去的李常歌。
只是无论李常歌究竟是故意还是无心，最终因为这件事，不但给自己添堵，也算是给柳无烟添了麻烦，都是令她郁结的事实。
柳无烟闻言樱唇微抿，眸光闪烁地察言观色起来，显然心中还有疑虑。
这毕竟不符合邱芬的作风。
但不过邱芬神色真挚，柳无烟也只好放下疑虑，如似照亮一方天地般展颜而笑。
“没事就好。”
“嘻嘻~感谢师姐关心。”
邱芬很是自然地黏了过去，抱住柳无烟的右手变作了挂件。
“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
邱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想到柳无烟没事不会离开群芳阁，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师姐还有事要去忙吧？”
“嗯。”
“那，我就不多耽误师姐，先回去复命了。”
“好，回来再找妳聊。”
“扫榻以待！”
柳无烟轻笑摇头，眼见邱芬松手就要离开，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轻声唤了句:“师妹，等一下。”
“唔？”
邱芬疑惑回头，看到望向自己，陷入思索后如同发呆一样，偶尔让那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皮，遮盖住那失去平时那份灵动的眼眸，显得很是呆萌的柳无烟，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露出了无声的干笑。
柳无烟什么都好，却偏偏有着一个让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缺点。
那便是在专注处理某一件事情后，如果要继续处理另外一件事，会短暂陷入如同宕机一样的状态里。
虽然这样足以让邱芬心底不断涌出暖流，清楚地明白，柳无烟哪怕只是恰巧遇上自己，对于自己的事，却毫无迟疑地放在了第一位，打心底关心自己的事实，但也自然让她感到很是无奈。
师姐……您果然是什么都好，唯独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呢？……
完全不符合您这位天才的人设啊。
虽说人无完人，这个连掌教真人，甚至连太上长老都找不到原因去治愈的缺点，不但根本无法掩饰柳无烟身上的优点，这样呆萌呆萌的样子，也让群芳阁众师姐妹难以自拔地为此着迷。
然而所有人却也极其清楚，柳无烟的这个缺点，在某些时候，实在太过致命，也是柳无烟平时不会轻易离开群芳阁，更不会轻易离开无极门，甚至连每个月理应每一位弟子，都要达成的任务额度，都只能破例免除的重要原因。
只能说，柳无烟的天赋，已经达到了足以让无极门哪怕只能将她放在后方，远离前线，也无法忽略其存在意义的地步。
毕竟万一之中的万一，在临阵对敌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干扰，来上这么一记思维跳跃，岂不是……
后面的事情，邱芬没敢继续想下去，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忙出声主动询问起来。
“师姐，难道是有什么事忘了，要我帮忙代办吗？”
似乎是这句提醒真的产生了作用，柳无烟眼眸中的灵动再度归还，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是喔，师傅说过，选择权全都交给我，我要办的事，自然也就能和师妹有关了啊，倒还真是疏忽了呢。”
“啊？”
邱芬缓缓歪头，打出一个问号。
“唉……”
柳无烟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抬起右手，食指按在自己那润洁柔软的下唇之上，脸上的神情，像极了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就是不知道，师妹……会不会选我了啊……”
邱芬眼皮难以克制地跳了两下。
……师姐啊，作为一个已经成为了首席弟子的真传弟子，妳到底知不知道，如此糟糕的台词，再加上妳那幽怨的表情和语气，会让人家心里发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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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歌声，带着令人难忘的磁性。
还有一点……让人深感奇怪的意味。
“狂风一样舞蹈~~飞得更高~~”
“师兄！这位师兄！……”
“唔？”
歌声戛然而止，变作一声疑惑。
扭头看去，一道流光自后快速而来，接着绕到前方停在半空。
稍微辨认过后，对方神色尊敬又带着迟疑地行了一礼。
“李师兄，还请止步，前面……应该限高……”
“哦？”
李常歌疑惑地看了眼前方，下一刻，原本还带着几分惬意的神情，立时变作了尴尬。
群芳阁是天极门里唯一只收女弟子的分支。
而他刚才只顾着御剑散心，高声宣泄，倒还真没注意，再这么继续直线飞下去，就会传入群芳阁的后山，更是群芳阁众师妹的洁身之地。
简称，露天温泉区。
从而简单来说，无论有没有，会被打。
更别说群芳阁的首座玉兰真人，是他很大概率在将来称呼一声师娘的人。
如此这般，加上他刚才因感而发的歌词。
会被往死里打。
李常歌想到这点，喉头微微鼓动，接着换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向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师弟，语气温和地感谢道:“多谢这位师弟提醒。”
他这一月来，由于研究不顺，难免心浮气躁，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还是有些魔怔，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朝这危险之地行进了。
要不是这位师弟提醒，他这次绝对要糟。
哪怕说成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他肯定是要诚心感激的。
只是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因为眼前这位天极峰大师兄的身份，先是客套几句，然后再来听听李常歌的解释，又或者是诡辩，而是满面惆怅，嘴角发苦地低头看了看胸前，又摸了摸脸，接下来更是让李常歌深感莫名地带着些许泪光望了过来，哑声回应道:“李师兄，我……也是群芳阁的弟子……”
啊这……
李常歌刹那间心念急转，猛然抬手一捂心口，痛心疾首地连忙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位师妹！还请见谅，师兄我这一个月来，由于醉心研究，然而由于迟迟没有进展，只觉得心浮气躁，甚至连心魔都快要生出来了，这才想着出来透透气，却不想！却不想哪怕如此这般！师兄我竟依旧没能抛弃执念，不但差点冲撞众位师妹，产生误会，更连美女站在眼前，竟然都能看岔了眼，这样的行径，简直就是不可饶恕啊！”
他说着用发愣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如此！这位师妹，看来师兄我这是深陷魔障无法自拔，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要去戒律堂自领责罚！以清明道心啊！”
说完立刻御剑转身，朝着戒律堂方向而去。
“诶？”
对方懵了一下，开口刚要说什么，却见刚飞出些许距离的李常歌脚下飞剑如同发出“嘎”地一声，便停了下来。
同时，李常歌如同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神情认真地又说道:“是了！还请师妹不要误会，更是一定要将这一切禀明玉兰师叔，就说都是师兄我咎由自取，才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等师兄我将道心清明了，一定会负荆请罪！！”
“哦……”
这位“眉清目秀”的师妹，带着几分茫然点了点头。
李常歌便带着依然痛心疾首的表情拱了拱手:“如此，这位师妹！别了！到时再会！”
说完趁着对方依旧懵愣的空档，化作一道流光掠向远方，消逝于氤氲云雾之中。
这位师妹则是愣了几息后，才恍然地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讶然。
自己这是遇上门中所传言的，“李师兄的忽悠”了吧？
几秒后，她依旧很是气馁地直接双手抱膝地蹲在了飞剑上，不一会，更是轻声抽泣起来。
李常歌到底是不是忽悠她，只有对方自己清楚，但自己的外貌容易让人误认成男性，却是她深有自知之明的不争事实。
要是李常歌没有神色夸张，拐弯抹角地辩解，她或许还不觉得怎样，反倒偏偏是善意的谎言，让她感觉有点揪心。
“邱师妹，怎么了？”
轻柔的话音忽然自后传来。
邱芬惊觉过来，赶忙擦拭脸颊，起身向询问之人露出了略带勉强的笑容。
“师姐，您怎么来了？”
她虽然没有回头，但也已辨认出来人。
毕竟这是在众美云集的群芳阁，也是最为具备辨识度的天籁之音。
外貌更是超过如此评价的难见之姿。
来到邱芬身侧，身着浅黄简裙，赤足踩在一缎红绫之上的柳无烟，用明亮的眸子左右望了一下，才看向邱芬，语气柔和，然又带着难以忽略的威压感和疑惑反问道:“邱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极门门规清正严明，严禁弟子仗势欺人，但毕竟是正道四大名门之首，方圆千里内，自然不会有其他门派胆敢驻足，冒犯其威。
更别说这里距离群芳阁实在不远。
甚至都靠近后山了。
而门规里本就严禁他峰弟子靠近群芳阁后山，哪怕是女弟子也不行，而邱芬莫名在这哭泣，再加上柳无烟也清楚，这位师妹的外貌，实在太过容易招惹误解，性子又直，一定会在这件事上较个真章，自然就往其他峰的弟子来找茬这件事上想。
只不过，柳无烟也有些疑惑。
平时邱芬可绝对不会悄悄的黯然落泪，而是张弛有道，哪怕和对方打起来，也要想方设法与对方较出真章才会罢休。
这样符合修道之路“去妄存真”的心性，也是柳无烟极为喜爱这位师妹的理由。
修道之路可说漫无尽头，虽说容貌天生，由他不由己，他人的评价自然也是难免，但要是因为放任他人去说甚至随波逐流的自我承认下来，却是在本源上否定了自己。
人非天生地养，父母之赐，伴己一生。
哪怕踏上修道之路，这也是不容否定的。
将邱芬的反抗，说成恪守本心，也毫不为过。
所以，不仅柳无烟，就连玉兰真人，也都断言过，邱芬的天赋不过中等，将来的成就，却绝对不低。邱芬猜到了柳无烟大致的想法，也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在可怜自己。
毕竟这位无论天赋与外貌，放眼千秋大陆，也是最为顶尖的群芳阁大师姐，不仅待人随和，对群芳阁众师妹更是关爱有加，甚至有些护短。
不过，柳无烟的护短，并不是一昧的找回场子。
就像现在，哪怕真的是其他峰的弟子来找茬，无论找的是谁，柳无烟必然是言传身教地传授自家师妹如何在争斗上战胜对方，并且引导自家师妹如何去处理后续纠纷的细节，务必要让对方心诚口服地道歉。
可以说，群芳阁到了产生人事变动的那一天，柳无烟必然是胜任首座的不二之选。
只不过……
邱芬想到李常歌的表现，虽然让她感到有些揪心，但这位天极峰的大师兄，也的确用很是委婉，甚至有些拙劣的方法，诚心诚意地表明了歉意，要还真将一切讲给柳无烟听，反倒变成自己紧咬着不放，显得有些小气了。
想到这里，邱芬倒也释然了，轻轻呼了口气，将心中最后那些许的郁结散去，笑盈盈地回答道:“师姐误会了。”
“哦？”
“是这样的，我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一些事，触景伤情，想起凡世的一些伤心事，来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倒是不小心让师姐看了笑话。”
关于这点，邱芬倒是没有撒谎。
天极门耗费数量庞大的修道资源，来培养弟子，自然不会闲得慌，拿来看。
而无论对抗的是邪道，妖兽，甚至是邪魔，自然都需要经历实战，累计经验。
邱芬月前突破了筑基期，成为了正式弟子，相比起眼前以亲传弟子入门，更是金丹期便成为首席弟子的柳无烟而言，显然不够能打，但也是需要为门派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一个门派的正常运作，类比小到一个家，大到一个国家，都是依靠溪汇成河终为海的道理来达成的。
今天是七月二十八，快到月尾，邱芬自然要赶在这之前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数量。
也的确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一些触景伤情的事。
只是对她的影响，其实并不算大。
虽说温泉区有着专人巡防，李常歌最终还是要给拦住。
然而身为群芳阁弟子，邱芬自然不会当做没看见鬼哭狼嚎并朝自家圣地而去的李常歌。
只是无论李常歌究竟是故意还是无心，最终因为这件事，不但给自己添堵，也算是给柳无烟添了麻烦，都是令她郁结的事实。
柳无烟闻言樱唇微抿，眸光闪烁地察言观色起来，显然心中还有疑虑。
这毕竟不符合邱芬的作风。
但不过邱芬神色真挚，柳无烟也只好放下疑虑，如似照亮一方天地般展颜而笑。
“没事就好。”
“嘻嘻~感谢师姐关心。”
邱芬很是自然地黏了过去，抱住柳无烟的右手变作了挂件。
“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
邱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想到柳无烟没事不会离开群芳阁，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师姐还有事要去忙吧？”
“嗯。”
“那，我就不多耽误师姐，先回去复命了。”
“好，回来再找妳聊。”
“扫榻以待！”
柳无烟轻笑摇头，眼见邱芬松手就要离开，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轻声唤了句:“师妹，等一下。”
“唔？”
邱芬疑惑回头，看到望向自己，陷入思索后如同发呆一样，偶尔让那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皮，遮盖住那失去平时那份灵动的眼眸，显得很是呆萌的柳无烟，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露出了无声的干笑。
柳无烟什么都好，却偏偏有着一个让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缺点。
那便是在专注处理某一件事情后，如果要继续处理另外一件事，会短暂陷入如同宕机一样的状态里。
虽然这样足以让邱芬心底不断涌出暖流，清楚地明白，柳无烟哪怕只是恰巧遇上自己，对于自己的事，却毫无迟疑地放在了第一位，打心底关心自己的事实，但也自然让她感到很是无奈。
师姐……您果然是什么都好，唯独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呢？……
完全不符合您这位天才的人设啊。
虽说人无完人，这个连掌教真人，甚至连太上长老都找不到原因去治愈的缺点，不但根本无法掩饰柳无烟身上的优点，这样呆萌呆萌的样子，也让群芳阁众师姐妹难以自拔地为此着迷。
然而所有人却也极其清楚，柳无烟的这个缺点，在某些时候，实在太过致命，也是柳无烟平时不会轻易离开群芳阁，更不会轻易离开无极门，甚至连每个月理应每一位弟子，都要达成的任务额度，都只能破例免除的重要原因。
只能说，柳无烟的天赋，已经达到了足以让无极门哪怕只能将她放在后方，远离前线，也无法忽略其存在意义的地步。
毕竟万一之中的万一，在临阵对敌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干扰，来上这么一记思维跳跃，岂不是……
后面的事情，邱芬没敢继续想下去，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忙出声主动询问起来。
“师姐，难道是有什么事忘了，要我帮忙代办吗？”
似乎是这句提醒真的产生了作用，柳无烟眼眸中的灵动再度归还，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是喔，师傅说过，选择权全都交给我，我要办的事，自然也就能和师妹有关了啊，倒还真是疏忽了呢。”
“啊？”
邱芬缓缓歪头，打出一个问号。
“唉……”
柳无烟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抬起右手，食指按在自己那润洁柔软的下唇之上，脸上的神情，像极了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就是不知道，师妹……会不会选我了啊……”
邱芬眼皮难以克制地跳了两下。
……师姐啊，作为一个已经成为了首席弟子的真传弟子，妳到底知不知道，如此糟糕的台词，再加上妳那幽怨的表情和语气，会让人家心里发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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