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我,李悳
细长的马鞭甩了起来，里德的手腕狠狠一转，向下一抽——
驾！
双门数列的仿生马的蹄子深深地镶嵌进了这里的土地，钛合金骨骼在电机的带动下输出着远胜于真正马匹的五十马力——很有趣，五十马力的马能跑多快？答案是拖着一辆马车也跑到了时速七十、双门数列的官方设计是不允许有如此强大出力的，这不安全，但限制仿生马功率的算法已经被替换为了更加高效的控制运算，令马匹仿佛脱缰一般毫无止境地向前冲，有一些速度惊人如猎豹的异形追上来结果被仿生马活活踩死，接连撞死几只后异形们对机器马似乎也产生了某种敬畏，转而将目标转向了后面的马车。
这一切的缔造者，夹克上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里德，或者显露出他真实的身份，人联的领袖——李悳站在装满棺材的马车上，一根马鞭高高地扬起，然后一鞭子将跃起的一只小异形给拦腰打断！
啪地一下，力量如同打桩机般强硬，马车上的李悳在山路的颠簸中就像一个陀螺仪一般稳稳地站住了脚跟，马鞭已经抽打下去三五只小型异形，却也因为溅射的酸血几近报废，但剩下的手柄他也没有浪费，当又一个该死的杂种跳上车时，李悳把钢柄狠狠地捅进了这东西的口腔里，异形的躯体十分强劲有力，就好像捅进一团缆线那般困难，但它们到底是有机物，那就不可能胜过真正的钢铁。
而此时，通讯已经传来，奥利维亚已经接近瓦兰丁城了，有她在，大局就用不着自己去操心——刚刚这么想，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李悳也不由得发笑了，操心？自己有多少年没有为大众真正操心过了，就像这样真正地深入行走在普通人中间，似乎也是有快十年的间隔了。
是普通人，而不是黑星总裁，人联第一操盘手，首席风险投资家，或者泰坦联合会会长这样，本质上和最高领袖的位置没有多少区别的绝对高层身份，即便是在那些位置，除了必要的在公众面前的表演，这些遥控的义体在一切无需露面的时候，都只是插上电源和光路神游太虚的状态。
这一切的工作都不需要在物理的世界，而是在信息的网络里由真正的本体通过不同的数字id执行而已。有人说，自己已经不在他们身边，是的，只需要在网络中推行计划的自己不需要来到人们身边，自己甚至已经多年不在屏幕上出现，所以理事会的公务员会谈才变得那么震撼。可人联公网就是自己的身体，有网络的地方自己的意志就能传达，自己何时离开过他们？
但自己最好离开他们，远离，不要去接受大众的赞美，让所有献给自己的鲜花腐烂成泥，感恩的书信烧成灰烬任由时间遗忘，因为这会鼓励他们的虚荣；不要去理会人们的祈求，哪怕他/她遭遇了何等悲惨的境遇，也应由社会而非自己采取行动，防止人心扎根侥幸；更不要驳斥对自己的污蔑，那些淋到自己头上的垃圾和丑陋的涂鸦恶语，不要去辩解，莫给世人送去恐惧。
对于人联，李悳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太上忘情，天道不仁，圣人亦不仁，混沌的宇宙只是冷漠无情，如果自己要为人联好，那就必须践行十三年前，自己对齐格弗里德的言语。
“我是人联的领路人，我是你们的安全绳，我将你们带上高处，我会拉紧绳子不让你坠入深渊，但会到达什么地方，人类必须自己攀爬。”
马车上的李悳悠悠的想起了那段岁月，他在马车上的棺材上用力一踢，棺材板飞出砸下去两只趴在车后的异形，里面简单伪装过的保险箱显露在面前——昨天洛克差点就打开了它，但被自己遮掩：箱子上有黑星的标记，随着一道指令从自己身上传输，箱子打开，抬升出减震层，支架层层伸展，原本为奥利维亚准备的刀剑和武器摆在正中。
为什么此时会回忆起那些？那当然是因为自那以后十三年，自己没有做到承诺。
那时的自己太天真了，以为哲学的思辨与数据的解析就能够让自己默默地看着人类成长——笑死，人类根本不会为了成长而成长，更不会为了进步而进步，人类从历史从来学不会任何东西，降沉宇宙也根本没有改变过人作为生物原本的一切。
自己把他们带上了高处，不要说什么向上攀援，左手不和右手打起来就算好了。特区看不起muv，老锡拉人根本不想和新公民分享家园，muv人在哀恸了beta战争后，只想享受着技术的更新来躺平享福。管理社会的理事会内部从地区到星区政治斗争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宣称自己是为了人联，但根底是以自己利益优先的冠冕堂皇。如果利人先利己李悳也表示支持，但很多人完全是损人利己，而且因为不够聪明导致损人不利己，证明人联政客不比过去好到哪去。
安雅是个好孩子，可是她管理的不是维安联盟，在过去的时代几亿人，十亿人的国度就庞大地令官僚系统无比复杂，可如今她面临的是横跨光年，几大主星系和越来越多的次星系的二百亿人，嗯，不出意外这两年自己还要再增加点数字，历史上没有过这样的政权，她殚精竭虑只会逼疯自己，事实上她本来就不想干了，被自己强拉回来，并且绝大多数政务都是自己而不是她处理的，至高议长总算有睡觉的时间了。
那么，工研部？掌握最先进生产力的他们压根不想将自己的知识为大众做分享，三年之内就形成了学阀，夜昙博士便备受其害，差点变成一只替罪羊。恩斯格尽管无情地进行了处置，但恩斯格博士从不关系普通人的命运——冷酷的科学家只在乎自己的求知，他不觉得大众的好恶于自己有什么责任，博士已经超脱了凡人，他一心只想达到自己的高度，恩斯格博士之所以遵从自己不是因为他忠诚，而是他视自己为进化的下一步从而敬服：
在自己的影响下博士改变了些，至少开始审视人联的未来了，但如果自己不去影响他呢？军方或许最能让李悳放心，因为奥利维亚绝不会犯任何低级的错误，她维持着军队的高效，廉洁，忠心，她践行人联公理的次数多过自己，人联舰队和卫军皆对统帅忠心耿耿，但奥利维亚管不到理事会，她有限的力量无法弥合军队和理事会的天然矛盾，作为暴力机关，如果自己真的不参与，要不了三十年军方就会发动起义，将文官政权铲除然后拥戴其爱戴的统帅为女皇吧？
虽然李悳相信奥利维亚多半能做得不错，但权力对于一切没有超出人类范畴的个体来说都是诅咒。这不会开创历史，也不是自己和奥利维亚原本的理想。
所以李悳可以大方地说，自己13年前的判断是不完整的，人类不仅需要一名指引者，需要一名保护者，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一名监视者，有技巧的管理者，善于挥鞭子的鞭策者。自己依然不该将太多的个人风格施加给大众，导致人心上的不健全，不过自己完全应该融入人联的关节处，在关键的位置，关键的人身后——
就像家长按住孩子的手协助他，必要时强制掌握方向盘。所以他启动了无数化身，成为第一个pmc商人，第一大投资人，人联第一首富，地下世界的王者，残酷的犯罪分子，口无遮拦的记者，悲观的末日预言家，坚决的反ai者，最能干的警察，最腐败的官员等等——以自己全局的信息力量压过人类的竞争者并加入他们，扮演他们，干掉他们或者拯救他们。这样的好处就在于人们会相信这个社会是由人的意志在决定，因此感到安全，而自己也达到了目的，社会的运作更显平稳。
我为什么要和说这么多？那自然是我已经太久都活在他人的旁观，而没有以自己的意志出现，因一颗曾为人类的心充满了表达的欲望，不吐不快。不过另一方面，我也是希望不会有人误会我和奥利维亚只是进行情侣的约会，是来这里浪费时间的。
早在去年，阿尔法战争尚未结束时，阿兹特克星的情报就被高议会所注意，并且警醒。但那是个艰难的时日，人联全部的力量，包括肃正机关的重心都在北面，阿尔法的巨舰让奥利维亚都倍感压力，泰拉联邦的咄咄逼人更是让整个人联都坚信全面战争是迟早的事，人联兴亡在此一战，蛇眼这边的事似乎还不严重，那就先交给传统的军警系统吧！
在这个过程中，李悳就只是在看着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很可惜蛇眼星系作为新区，铺开的公网并没有完善的设施，自己也只能通过已知的方式收集信息，而重点更是放在对周围星系的探索和预警上——几个抓不到的贼寇固然令人烦忧，但与可能的第二场入侵相比那就是疥藓之患。奥利维亚不是去安慰过安雅吗？她传递的信息大多都是李悳所分析的，尤其是那个关键的信息：
入侵者看似完全随机的袭击，并不像有组织的军事行动，也基本排除充满恶意的恐怖仇杀，相反，通过几次袭击里，明显带有战士色彩的几名安保人员的脑袋消失，让李悳联想到了古老的猎头——
将你费尽辛苦干掉的对手的脑袋保存下来以作纪念，这是全世界狩猎活动的一种基本表现，李悳那时就提出了一个在高议会都难以接受的猜想：我们的访客是一群外星猎人，他们来到人联的这片太空森林，是想要拿我们人类作为猎物来打猎的。
很荒谬，不是吗？奥利维亚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安雅从不顶撞自己但表达了谨慎的怀疑，而恩斯格觉得敌人在收集我方战斗数据的说法更可靠——论据都很合理，但唯一的问题是这是李悳的推断。
动用人联计算力模拟了数十万种场景假设，并挨个排除后，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一定是最接近现实的。李悳一直在收集数据，追踪案件，扩大侦查范围，事件确实也开始出现波折，最近开始有一批入侵者反应出极端的活跃和破坏性，可依然有一批维系了最初的猎人风采——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允许我们开始论证，一个猎人会遵循怎样的战斗原则？
首先，它应该是懂的观察，会严格地筛选目标。目标有很多，在许多场入侵中都证明许多平民与其间接接触过，却并没有遭到袭击，而有军事特征特别是重步兵这样人联精锐部队退役的老兵却被取走了首级，说明猎物的评判标准就一点。
那就是个人的战斗力！
所以李悳带着奥利维亚，从母体的虚拟中走到了现实，奥利维亚的化身是剑术大师，所以李悳资助了在蛇眼星系举行大赛并且广为宣传，相信外星人也能有办法得知，随后奥利维亚一定会不留手地夺冠并创造惊人记录，那么外星猎人怎么可能会不对她感兴趣呢？自己会创造合适的环境，由人联统帅为诱饵来一场瓮中捉鳖——她当然知道，而且也不妨碍除了这场行动自己也真的是带她出来玩的，毕竟谁说不可以公私相济？
为了做的滴水不漏，除了让李斯特指示黑星与自己配合，人联公职部门完全不知道。但现实果然是无法完全模拟的，具备量子测不准特性的人类总能给自己整点新花样，三个警察居然找上了自己——除此之外，明明只是正式执行计划前的几天玩耍，餐前冷盘，居然真的撞上了外星人这道主菜？
有趣，太有趣了，人命关天，奥利维亚现在需要去主持大局保护这里的游客，她适合做这个。计划有变，主角戏只能自己唱了。
箱子里有好几种武器，但李悳从棺材内抽出一把电热刀挂在腰间，然后端起一把“雷暴”爆矢重步枪，拉动枪栓，大拇指粗的点五零长条弹拖着一条延伸至棺材里的粗大弹链咔哒上膛。
奔驰的狂风吹走了牛仔帽，但额头还有一条红汗巾，左手一把银色大砍刀，右手单臂端着一门重机枪，李悳吹了声口哨。
机枪发出猛烈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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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双门数列的仿生马的蹄子深深地镶嵌进了这里的土地，钛合金骨骼在电机的带动下输出着远胜于真正马匹的五十马力——很有趣，五十马力的马能跑多快？答案是拖着一辆马车也跑到了时速七十、双门数列的官方设计是不允许有如此强大出力的，这不安全，但限制仿生马功率的算法已经被替换为了更加高效的控制运算，令马匹仿佛脱缰一般毫无止境地向前冲，有一些速度惊人如猎豹的异形追上来结果被仿生马活活踩死，接连撞死几只后异形们对机器马似乎也产生了某种敬畏，转而将目标转向了后面的马车。
这一切的缔造者，夹克上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里德，或者显露出他真实的身份，人联的领袖——李悳站在装满棺材的马车上，一根马鞭高高地扬起，然后一鞭子将跃起的一只小异形给拦腰打断！
啪地一下，力量如同打桩机般强硬，马车上的李悳在山路的颠簸中就像一个陀螺仪一般稳稳地站住了脚跟，马鞭已经抽打下去三五只小型异形，却也因为溅射的酸血几近报废，但剩下的手柄他也没有浪费，当又一个该死的杂种跳上车时，李悳把钢柄狠狠地捅进了这东西的口腔里，异形的躯体十分强劲有力，就好像捅进一团缆线那般困难，但它们到底是有机物，那就不可能胜过真正的钢铁。
而此时，通讯已经传来，奥利维亚已经接近瓦兰丁城了，有她在，大局就用不着自己去操心——刚刚这么想，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李悳也不由得发笑了，操心？自己有多少年没有为大众真正操心过了，就像这样真正地深入行走在普通人中间，似乎也是有快十年的间隔了。
是普通人，而不是黑星总裁，人联第一操盘手，首席风险投资家，或者泰坦联合会会长这样，本质上和最高领袖的位置没有多少区别的绝对高层身份，即便是在那些位置，除了必要的在公众面前的表演，这些遥控的义体在一切无需露面的时候，都只是插上电源和光路神游太虚的状态。
这一切的工作都不需要在物理的世界，而是在信息的网络里由真正的本体通过不同的数字id执行而已。有人说，自己已经不在他们身边，是的，只需要在网络中推行计划的自己不需要来到人们身边，自己甚至已经多年不在屏幕上出现，所以理事会的公务员会谈才变得那么震撼。可人联公网就是自己的身体，有网络的地方自己的意志就能传达，自己何时离开过他们？
但自己最好离开他们，远离，不要去接受大众的赞美，让所有献给自己的鲜花腐烂成泥，感恩的书信烧成灰烬任由时间遗忘，因为这会鼓励他们的虚荣；不要去理会人们的祈求，哪怕他/她遭遇了何等悲惨的境遇，也应由社会而非自己采取行动，防止人心扎根侥幸；更不要驳斥对自己的污蔑，那些淋到自己头上的垃圾和丑陋的涂鸦恶语，不要去辩解，莫给世人送去恐惧。
对于人联，李悳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太上忘情，天道不仁，圣人亦不仁，混沌的宇宙只是冷漠无情，如果自己要为人联好，那就必须践行十三年前，自己对齐格弗里德的言语。
“我是人联的领路人，我是你们的安全绳，我将你们带上高处，我会拉紧绳子不让你坠入深渊，但会到达什么地方，人类必须自己攀爬。”
马车上的李悳悠悠的想起了那段岁月，他在马车上的棺材上用力一踢，棺材板飞出砸下去两只趴在车后的异形，里面简单伪装过的保险箱显露在面前——昨天洛克差点就打开了它，但被自己遮掩：箱子上有黑星的标记，随着一道指令从自己身上传输，箱子打开，抬升出减震层，支架层层伸展，原本为奥利维亚准备的刀剑和武器摆在正中。
为什么此时会回忆起那些？那当然是因为自那以后十三年，自己没有做到承诺。
那时的自己太天真了，以为哲学的思辨与数据的解析就能够让自己默默地看着人类成长——笑死，人类根本不会为了成长而成长，更不会为了进步而进步，人类从历史从来学不会任何东西，降沉宇宙也根本没有改变过人作为生物原本的一切。
自己把他们带上了高处，不要说什么向上攀援，左手不和右手打起来就算好了。特区看不起muv，老锡拉人根本不想和新公民分享家园，muv人在哀恸了beta战争后，只想享受着技术的更新来躺平享福。管理社会的理事会内部从地区到星区政治斗争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宣称自己是为了人联，但根底是以自己利益优先的冠冕堂皇。如果利人先利己李悳也表示支持，但很多人完全是损人利己，而且因为不够聪明导致损人不利己，证明人联政客不比过去好到哪去。
安雅是个好孩子，可是她管理的不是维安联盟，在过去的时代几亿人，十亿人的国度就庞大地令官僚系统无比复杂，可如今她面临的是横跨光年，几大主星系和越来越多的次星系的二百亿人，嗯，不出意外这两年自己还要再增加点数字，历史上没有过这样的政权，她殚精竭虑只会逼疯自己，事实上她本来就不想干了，被自己强拉回来，并且绝大多数政务都是自己而不是她处理的，至高议长总算有睡觉的时间了。
那么，工研部？掌握最先进生产力的他们压根不想将自己的知识为大众做分享，三年之内就形成了学阀，夜昙博士便备受其害，差点变成一只替罪羊。恩斯格尽管无情地进行了处置，但恩斯格博士从不关系普通人的命运——冷酷的科学家只在乎自己的求知，他不觉得大众的好恶于自己有什么责任，博士已经超脱了凡人，他一心只想达到自己的高度，恩斯格博士之所以遵从自己不是因为他忠诚，而是他视自己为进化的下一步从而敬服：
在自己的影响下博士改变了些，至少开始审视人联的未来了，但如果自己不去影响他呢？军方或许最能让李悳放心，因为奥利维亚绝不会犯任何低级的错误，她维持着军队的高效，廉洁，忠心，她践行人联公理的次数多过自己，人联舰队和卫军皆对统帅忠心耿耿，但奥利维亚管不到理事会，她有限的力量无法弥合军队和理事会的天然矛盾，作为暴力机关，如果自己真的不参与，要不了三十年军方就会发动起义，将文官政权铲除然后拥戴其爱戴的统帅为女皇吧？
虽然李悳相信奥利维亚多半能做得不错，但权力对于一切没有超出人类范畴的个体来说都是诅咒。这不会开创历史，也不是自己和奥利维亚原本的理想。
所以李悳可以大方地说，自己13年前的判断是不完整的，人类不仅需要一名指引者，需要一名保护者，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一名监视者，有技巧的管理者，善于挥鞭子的鞭策者。自己依然不该将太多的个人风格施加给大众，导致人心上的不健全，不过自己完全应该融入人联的关节处，在关键的位置，关键的人身后——
就像家长按住孩子的手协助他，必要时强制掌握方向盘。所以他启动了无数化身，成为第一个pmc商人，第一大投资人，人联第一首富，地下世界的王者，残酷的犯罪分子，口无遮拦的记者，悲观的末日预言家，坚决的反ai者，最能干的警察，最腐败的官员等等——以自己全局的信息力量压过人类的竞争者并加入他们，扮演他们，干掉他们或者拯救他们。这样的好处就在于人们会相信这个社会是由人的意志在决定，因此感到安全，而自己也达到了目的，社会的运作更显平稳。
我为什么要和说这么多？那自然是我已经太久都活在他人的旁观，而没有以自己的意志出现，因一颗曾为人类的心充满了表达的欲望，不吐不快。不过另一方面，我也是希望不会有人误会我和奥利维亚只是进行情侣的约会，是来这里浪费时间的。
早在去年，阿尔法战争尚未结束时，阿兹特克星的情报就被高议会所注意，并且警醒。但那是个艰难的时日，人联全部的力量，包括肃正机关的重心都在北面，阿尔法的巨舰让奥利维亚都倍感压力，泰拉联邦的咄咄逼人更是让整个人联都坚信全面战争是迟早的事，人联兴亡在此一战，蛇眼这边的事似乎还不严重，那就先交给传统的军警系统吧！
在这个过程中，李悳就只是在看着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很可惜蛇眼星系作为新区，铺开的公网并没有完善的设施，自己也只能通过已知的方式收集信息，而重点更是放在对周围星系的探索和预警上——几个抓不到的贼寇固然令人烦忧，但与可能的第二场入侵相比那就是疥藓之患。奥利维亚不是去安慰过安雅吗？她传递的信息大多都是李悳所分析的，尤其是那个关键的信息：
入侵者看似完全随机的袭击，并不像有组织的军事行动，也基本排除充满恶意的恐怖仇杀，相反，通过几次袭击里，明显带有战士色彩的几名安保人员的脑袋消失，让李悳联想到了古老的猎头——
将你费尽辛苦干掉的对手的脑袋保存下来以作纪念，这是全世界狩猎活动的一种基本表现，李悳那时就提出了一个在高议会都难以接受的猜想：我们的访客是一群外星猎人，他们来到人联的这片太空森林，是想要拿我们人类作为猎物来打猎的。
很荒谬，不是吗？奥利维亚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安雅从不顶撞自己但表达了谨慎的怀疑，而恩斯格觉得敌人在收集我方战斗数据的说法更可靠——论据都很合理，但唯一的问题是这是李悳的推断。
动用人联计算力模拟了数十万种场景假设，并挨个排除后，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一定是最接近现实的。李悳一直在收集数据，追踪案件，扩大侦查范围，事件确实也开始出现波折，最近开始有一批入侵者反应出极端的活跃和破坏性，可依然有一批维系了最初的猎人风采——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允许我们开始论证，一个猎人会遵循怎样的战斗原则？
首先，它应该是懂的观察，会严格地筛选目标。目标有很多，在许多场入侵中都证明许多平民与其间接接触过，却并没有遭到袭击，而有军事特征特别是重步兵这样人联精锐部队退役的老兵却被取走了首级，说明猎物的评判标准就一点。
那就是个人的战斗力！
所以李悳带着奥利维亚，从母体的虚拟中走到了现实，奥利维亚的化身是剑术大师，所以李悳资助了在蛇眼星系举行大赛并且广为宣传，相信外星人也能有办法得知，随后奥利维亚一定会不留手地夺冠并创造惊人记录，那么外星猎人怎么可能会不对她感兴趣呢？自己会创造合适的环境，由人联统帅为诱饵来一场瓮中捉鳖——她当然知道，而且也不妨碍除了这场行动自己也真的是带她出来玩的，毕竟谁说不可以公私相济？
为了做的滴水不漏，除了让李斯特指示黑星与自己配合，人联公职部门完全不知道。但现实果然是无法完全模拟的，具备量子测不准特性的人类总能给自己整点新花样，三个警察居然找上了自己——除此之外，明明只是正式执行计划前的几天玩耍，餐前冷盘，居然真的撞上了外星人这道主菜？
有趣，太有趣了，人命关天，奥利维亚现在需要去主持大局保护这里的游客，她适合做这个。计划有变，主角戏只能自己唱了。
箱子里有好几种武器，但李悳从棺材内抽出一把电热刀挂在腰间，然后端起一把“雷暴”爆矢重步枪，拉动枪栓，大拇指粗的点五零长条弹拖着一条延伸至棺材里的粗大弹链咔哒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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