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3 章·开炮!
亚历山大号，联邦新锐哈迪斯级无畏战舰，是泰拉联邦最大的一款，也是人联所见过的体积最为庞大的一艘单纯为军事目的打造的战舰。
距离...尽管在事变后人联舰队以高效的行动短时间从阅兵阵列中脱身，以姿态引擎反推后撤出了数百公里，但在参加检阅的真理之眼号上，透过光学观测看一眼这正对面的庞然大物你就会发现，耀星级与这哈迪斯级，简直就是现实与理念两个层面的绝对对立！
它宽阔的船体，王字形的战舰几乎让它的宽度与长度达成了一致，形成一个四四方方，并且极为厚重的长方体，比起一艘船将它称为一个太空大型战斗平台恐怕更加合适。它就是一个怪物，一个要塞，如楼房一般耸立的金属装甲坚实地如同一面面累积的堤坝，事实上它就是比任何大坝都还要宏伟，然后在这些大坝中间，是一反泰拉联邦武器传统的一门门双联装大型等离子炮塔，旋转半径可达三百六，在船身各处错落排布可实现对任何角度的打击。
这些看起来很像人联战舰的那些副炮，但它们要大很多。离子炮弹的特点让它们除了速度带来的动能有差外，高温带来的破坏一点不会因为炮塔而有所衰减，并且亚历山大号采用了上下两面布炮，比起人联的脊峰炮组，一旦被这艘船正面对视，便会遭到上下两面炮火的集中轰炸，在此前的作战中，人联可是见过这艘战舰是怎么释放出骇人的火力把一艘方舟活活打解体的。
这样的命运，恐怕距离自己也不算遥远。同时，虽然哈迪斯的正面不再基于常规战舰那般采用鸭嘴型重甲布局，而是一个宽大的平面，但传统的中轴炮组一点没有被舍弃。更大的战舰意味着更庞大的反应堆，虽然不再是蜂窝形的设计，但环绕最中心那门宙斯之雷主炮的离子光束炮口径比起战列舰都要更大一分！
与它相比，人联阵线里唯一一艘能够在体量上与亚历山大号对比，仅仅是对比的耀星级。虽然这艘漆黑如玉，如鹅颈般修长的人联最强战舰有足足1.4公里长，但长杆与方块有着体量上的本质差别。全身黑瓷，覆盖护盾的耀星级也没有那几乎遍布全身的暴力美学火力，它所有的武装全都集中在舰体正面贯穿全身的裁决之锤和两门犬牙般的mac重炮，而此时这两门炮都没有打开炮门。
真理之眼号正对亚历山大，就像一个端着双管步枪的猎人直面一头巨熊...很早以前人联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个头越大不一定无可匹敌，但，距离无可匹敌恐怕也就只差那么一点——这一艘哈迪斯级战舰的吨位就足以和一支人联的机动舰队的总和相媲美，更是耀星级所不如。据说，就算是泰拉的天域上在近十年也才打造出五艘，其中两艘都是不算成功的测试船，而杰拉德的亚历山大号是三巨头中的一个。
而除了真理之眼，另外三艘跟随作战的耀星都没有参加此次检阅，而是停泊在l3点位的黑石要塞，所以如今只有这一艘在场。只有齐格弗里德这个级别的人知道这是因为另外三艘已经没有足够的反物质来维持裁决主炮了，但如今他开始怀疑这样的安排。
面对这样一个鬼东西，那三艘船就算只有mac炮，至少也能分担很大的压力不是吗？军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决定要打，难道不应该尽可能一举赢得胜利吗？
但齐格弗里德这个船上的外人已经没有空再关心这个了，因为就在眼下，他和其他所有人一道，目睹了绿洲平台被核爆的烈火吞没的场面——那翻腾的烈火，如同一记敲响的铜钟，这名资深政治家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后斡旋的空间，已经被泰拉联邦给亲手挤灭了。
而接下来。
【紧急避让机动！】干扰素的提示音前所未有地加了感叹号，【全舰队！准备迎接冲击！】
这一瞬间，距离不过几百公里，以亚历山大号为首，在检阅阵线当中占据鳌头位置的联邦泰拉舰队，从哈迪斯，阿瑞斯，到最小的伊阿宋级战舰，尽管顺序有差，但全部总计达三百艘各型战舰，在这不到五秒的延迟间，所有的主炮，副炮，朝着迎面的人联编队亮起了光芒！
超高温的等离子体，它们不仅仅是从反应堆的孔隙里抽取出这么简单，它们只占一半，而且是作为引火源，是用来给联邦威力无比的主炮在发射前的加压室内，把重氢这样的核燃料给点燃膨化，然后混合在一起从线圈通道里冲出去的！即便是最小的驱逐舰主炮，也能爆发出比其口径破坏力超百倍的威能，而超过三百艘各型重舰放出的一轮齐射，并且就在距离的几百公里开外！
这一瞬间，人联舰队将近一半的编队，都被这惊人的光束所吞没，被爆炸引发的烈火给沐浴在毁灭性的强光之中，并伴随着战舰殉爆的恐怖余波！
“开炮！”
杰拉德中将在他的办公桌前咆哮，他眼前的世界，已经被亚历山大号的重炮光束给完全剥离的正常的视力，唯有那一道道划过宇宙的嫣红射线，是来自哈迪斯级甲板上无穷的火力——方形战舰上下的甲板，那座座双联装炮塔“噗嗤”射出两道射线，然后暂停一下，没过几秒，伴随着舰体散热片逐渐通红，又再度射出一轮新的炮弹，数十门炮塔形成连绵的火力，配合着舰首的那数门中轴重炮如同管风琴一般的火力，全力招呼到那艘人联的旗舰上去！
“报告长官，热能反应回馈，主炮准确命中——”
轰！
亚历山大的主炮射击犹如道道凶狠的直拳，殷红的光束在耀星的龙鳞状护盾上炸开时如同引爆了一颗颗小型核弹。舰首的护盾在毫秒间过载，剩下的炮弹无阻碍地命中了舰体的黑瓷装甲，烈焰当中轰出成吨的碎片，更是打的人联第一巨舰头晕目眩，炸得几乎在太空里翻滚了起来——
“齐格弗里德阁下，请您前往龙骨区稍作休整，那里是耀星最安全的地方。”
一公里多的耀星被炸得正在以超音速翻滚，自从这艘船被制造出来，还没有受过如此的对待！但在人工重力与零素惯性阻尼器的作用下，身处其中的人只是感觉脚下一震，依然站稳。真理之眼号的舰长，一名平日缺乏存在感的义体改造人上校来到了这艘船的中间，他仿佛正化身这艘巨舰，仅以思绪的碎片向齐格弗里德传递。“奥利维亚统帅会在恰当的时机回到这里，而我必须在她需要我的任何时候出现——做你的工作吧，舰长，我将有幸目睹人联的又一场胜利。”
轰，轰轰！
泰拉舰队主炮齐射，上千道离子烈焰的光华足以让人相信只需要一轮就能摧毁眼前的敌人，就像他们无数次将阿拉奇的虫石轰杀成粉末，让阿尔法的舰船蒸发！泰拉舰队没有犹豫，他们早早地瞄准了自己的对手，并在一开始便使用全力一击——但，当联邦战舰的主炮因为下一轮的准备而陷入静默，光芒散去之时，雷达之上，情报官们愕然抬头。
“敌军依旧存在！”
话音刚落，和他们的齐射一样多的皓日之锤光束同样穿透空间的帷幕，正中泰拉舰队的船只。数道，数十道威力巨大的激光轰击在重合金的装甲上，沿着船体的边缘做匀速的不规则切割，巨量的光子洪流飞快地蒸发数米厚的特种钢板，如同带倒勾的刮刀，在令人牙酸的哗啦声里刺入皮肉——
然后，紧接着，雷达上观察到大量高速物体接近！命中时间，就是现在
长杆装的黑色实心炮弹旋转着，从长夜星火号的众多副炮里喷出，疾风暴雨倾泻向泰拉舰船。黑瓷弹头的实弹就如同镇暴者轰击暴虐者的特种穿甲炮弹一样深深地扎进合金的装甲，然后引爆了内部的微量反物质，把巨舰们长刺的外壳大量地掀开——
“人联舰队没有被摧毁，他们正在反击！”
反击，来自于那烈火之后仍然影绰的光点们。前主力舰队指挥旗舰长夜星火，这艘耀斑级浑身上下布满弹坑，舰首处更是在刚才一轮齐射里失去了一角如同缺了鼻子。但它还活着，在正面承受了战列舰的一轮齐射后依然还活着，这比南北泽那时的表现都还要好！
那是当然的了...还真得感谢南北泽将军用自己的冒险为舰队做了一次预演，让己方认清了差距，并做了超出想象的准备。阿尔冯斯上校现在心里都还在后怕，当敌人的炮火来袭前，ai就评估出了短暂的时间差立刻开始紧急纵向机动，但即便这样还是被半数的炮火给命中，那吞没整个舰首的火球几乎能消融一切。
如果没有在长夜星火号前已经化作了崩裂残骸的黑子级的牺牲，以及，伴随在战舰身边数十枚亮着零素光芒的“片手盾”浮游防御导弹，结果可真不好说...但刚刚完成初次反击的人联舰队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反击并没有那么有力，因为泰拉舰队刚刚沉默，侧面各处的联邦船只，也一并发起了惊人的炮击！
“注意，联邦第四舰队也在向我们开火！”
联邦第四舰队在点位之战时受损严重，彼时若非人联救援恐怕连战列舰都会伤亡过半，但这群人看起来从没领情过。
“联邦第六舰队有半数战舰向我军开火！”
第六舰队的司令官在联军行动里和人联合作较多，他们的司令官也曾为人联说过公道话，如今旗舰确实没有开火，但看起来杰拉德的命令极大影响了队伍，已经出现了分裂。
“联邦第十舰队...背信弃义的东西，他们正在朝我们开火，机动，马上机动——”
第十舰队，他们的前司令官于点位战死，如今是一位代理指挥。这家伙在几分钟前对绿洲事变感到震惊，一度表明不愿参与纷争，但看起来，他根本没有对部队的掌握力。
“我部四艘流火战舰主装甲破坏，正在抢修...敌军导弹！”
信息正在迅速地汇集，但这一切太快了，各处的坏消息接连传来，各种呼叫漫天飞舞，若非有ai，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只会演变成一场整体的大乱——“这里是舰队总参谋部，通告全军！现在联邦全部舰队，除去第九舰队，第十三舰队，第四舰队全军，第六舰队半数，第十舰队半数，均向我军开火！”
这就是一条遍布整个战线的火力，除了末端两支至今保持沉默，但这两支舰队分别隶属于卡门与斯泰图，此时，他们不仅没有交火，更是在此刻调转船头，发动引擎，一副要跑出这片区域的模样。
但这一举动也让人联获知了他们的站位，所以信息迅速地汇转了起来——“总参谋部命令，所有向我军开火的船只已被记录，允许对这些船只展开还击。各舰队以机动对敌姿态向指示目标撤离，由黑子级作为断后掩护，全力撤离到地球的另一面。”
“什么鬼命令，什么叫打了我的才能还击？”阿尔冯斯上校一巴掌拍在座椅上，几乎要站起来，但又一轮炮击带来的震动让他坐了回去，“黑子...为什么不直接说让黑子去死，然后我们跑路，这才是目标吧！上面的这帮傻瓜，把主力全都送掉，这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才能打赢？”
但阿尔冯斯上校已经没时间关心这些了，虽然作为主力舰队的一员他感到非常痛苦，但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分出片刻的精神——在他对面的，可是整个联邦第四舰队，鬼知道这帮家伙是怎么想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展开了一轮凶猛的齐射过后，在这贴身肉搏的距离，放出了大量的战斗机和导弹，这个举动极大激怒了上校。
“干扰素，你此前的计划呢？现在我们没死，我要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死！”
阿尔冯斯上校咆哮着，战列舰的齐射让他的座舰已经亮起了刺眼的红光，耀斑级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火力，复合黑瓷主甲板被破坏，极性纳米泡沫成功吸收了堪比小型核爆的能量，但，没说下一次也行。
“反物质炮弹全体集中，目标联邦第四舰队旗舰，亚伯拉罕·雅各布中将是吧，听起来就像个割皮的犹太佬！见你的弥赛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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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尽管在事变后人联舰队以高效的行动短时间从阅兵阵列中脱身，以姿态引擎反推后撤出了数百公里，但在参加检阅的真理之眼号上，透过光学观测看一眼这正对面的庞然大物你就会发现，耀星级与这哈迪斯级，简直就是现实与理念两个层面的绝对对立！
它宽阔的船体，王字形的战舰几乎让它的宽度与长度达成了一致，形成一个四四方方，并且极为厚重的长方体，比起一艘船将它称为一个太空大型战斗平台恐怕更加合适。它就是一个怪物，一个要塞，如楼房一般耸立的金属装甲坚实地如同一面面累积的堤坝，事实上它就是比任何大坝都还要宏伟，然后在这些大坝中间，是一反泰拉联邦武器传统的一门门双联装大型等离子炮塔，旋转半径可达三百六，在船身各处错落排布可实现对任何角度的打击。
这些看起来很像人联战舰的那些副炮，但它们要大很多。离子炮弹的特点让它们除了速度带来的动能有差外，高温带来的破坏一点不会因为炮塔而有所衰减，并且亚历山大号采用了上下两面布炮，比起人联的脊峰炮组，一旦被这艘船正面对视，便会遭到上下两面炮火的集中轰炸，在此前的作战中，人联可是见过这艘战舰是怎么释放出骇人的火力把一艘方舟活活打解体的。
这样的命运，恐怕距离自己也不算遥远。同时，虽然哈迪斯的正面不再基于常规战舰那般采用鸭嘴型重甲布局，而是一个宽大的平面，但传统的中轴炮组一点没有被舍弃。更大的战舰意味着更庞大的反应堆，虽然不再是蜂窝形的设计，但环绕最中心那门宙斯之雷主炮的离子光束炮口径比起战列舰都要更大一分！
与它相比，人联阵线里唯一一艘能够在体量上与亚历山大号对比，仅仅是对比的耀星级。虽然这艘漆黑如玉，如鹅颈般修长的人联最强战舰有足足1.4公里长，但长杆与方块有着体量上的本质差别。全身黑瓷，覆盖护盾的耀星级也没有那几乎遍布全身的暴力美学火力，它所有的武装全都集中在舰体正面贯穿全身的裁决之锤和两门犬牙般的mac重炮，而此时这两门炮都没有打开炮门。
真理之眼号正对亚历山大，就像一个端着双管步枪的猎人直面一头巨熊...很早以前人联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个头越大不一定无可匹敌，但，距离无可匹敌恐怕也就只差那么一点——这一艘哈迪斯级战舰的吨位就足以和一支人联的机动舰队的总和相媲美，更是耀星级所不如。据说，就算是泰拉的天域上在近十年也才打造出五艘，其中两艘都是不算成功的测试船，而杰拉德的亚历山大号是三巨头中的一个。
而除了真理之眼，另外三艘跟随作战的耀星都没有参加此次检阅，而是停泊在l3点位的黑石要塞，所以如今只有这一艘在场。只有齐格弗里德这个级别的人知道这是因为另外三艘已经没有足够的反物质来维持裁决主炮了，但如今他开始怀疑这样的安排。
面对这样一个鬼东西，那三艘船就算只有mac炮，至少也能分担很大的压力不是吗？军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决定要打，难道不应该尽可能一举赢得胜利吗？
但齐格弗里德这个船上的外人已经没有空再关心这个了，因为就在眼下，他和其他所有人一道，目睹了绿洲平台被核爆的烈火吞没的场面——那翻腾的烈火，如同一记敲响的铜钟，这名资深政治家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后斡旋的空间，已经被泰拉联邦给亲手挤灭了。
而接下来。
【紧急避让机动！】干扰素的提示音前所未有地加了感叹号，【全舰队！准备迎接冲击！】
这一瞬间，距离不过几百公里，以亚历山大号为首，在检阅阵线当中占据鳌头位置的联邦泰拉舰队，从哈迪斯，阿瑞斯，到最小的伊阿宋级战舰，尽管顺序有差，但全部总计达三百艘各型战舰，在这不到五秒的延迟间，所有的主炮，副炮，朝着迎面的人联编队亮起了光芒！
超高温的等离子体，它们不仅仅是从反应堆的孔隙里抽取出这么简单，它们只占一半，而且是作为引火源，是用来给联邦威力无比的主炮在发射前的加压室内，把重氢这样的核燃料给点燃膨化，然后混合在一起从线圈通道里冲出去的！即便是最小的驱逐舰主炮，也能爆发出比其口径破坏力超百倍的威能，而超过三百艘各型重舰放出的一轮齐射，并且就在距离的几百公里开外！
这一瞬间，人联舰队将近一半的编队，都被这惊人的光束所吞没，被爆炸引发的烈火给沐浴在毁灭性的强光之中，并伴随着战舰殉爆的恐怖余波！
“开炮！”
杰拉德中将在他的办公桌前咆哮，他眼前的世界，已经被亚历山大号的重炮光束给完全剥离的正常的视力，唯有那一道道划过宇宙的嫣红射线，是来自哈迪斯级甲板上无穷的火力——方形战舰上下的甲板，那座座双联装炮塔“噗嗤”射出两道射线，然后暂停一下，没过几秒，伴随着舰体散热片逐渐通红，又再度射出一轮新的炮弹，数十门炮塔形成连绵的火力，配合着舰首的那数门中轴重炮如同管风琴一般的火力，全力招呼到那艘人联的旗舰上去！
“报告长官，热能反应回馈，主炮准确命中——”
轰！
亚历山大的主炮射击犹如道道凶狠的直拳，殷红的光束在耀星的龙鳞状护盾上炸开时如同引爆了一颗颗小型核弹。舰首的护盾在毫秒间过载，剩下的炮弹无阻碍地命中了舰体的黑瓷装甲，烈焰当中轰出成吨的碎片，更是打的人联第一巨舰头晕目眩，炸得几乎在太空里翻滚了起来——
“齐格弗里德阁下，请您前往龙骨区稍作休整，那里是耀星最安全的地方。”
一公里多的耀星被炸得正在以超音速翻滚，自从这艘船被制造出来，还没有受过如此的对待！但在人工重力与零素惯性阻尼器的作用下，身处其中的人只是感觉脚下一震，依然站稳。真理之眼号的舰长，一名平日缺乏存在感的义体改造人上校来到了这艘船的中间，他仿佛正化身这艘巨舰，仅以思绪的碎片向齐格弗里德传递。“奥利维亚统帅会在恰当的时机回到这里，而我必须在她需要我的任何时候出现——做你的工作吧，舰长，我将有幸目睹人联的又一场胜利。”
轰，轰轰！
泰拉舰队主炮齐射，上千道离子烈焰的光华足以让人相信只需要一轮就能摧毁眼前的敌人，就像他们无数次将阿拉奇的虫石轰杀成粉末，让阿尔法的舰船蒸发！泰拉舰队没有犹豫，他们早早地瞄准了自己的对手，并在一开始便使用全力一击——但，当联邦战舰的主炮因为下一轮的准备而陷入静默，光芒散去之时，雷达之上，情报官们愕然抬头。
“敌军依旧存在！”
话音刚落，和他们的齐射一样多的皓日之锤光束同样穿透空间的帷幕，正中泰拉舰队的船只。数道，数十道威力巨大的激光轰击在重合金的装甲上，沿着船体的边缘做匀速的不规则切割，巨量的光子洪流飞快地蒸发数米厚的特种钢板，如同带倒勾的刮刀，在令人牙酸的哗啦声里刺入皮肉——
然后，紧接着，雷达上观察到大量高速物体接近！命中时间，就是现在
长杆装的黑色实心炮弹旋转着，从长夜星火号的众多副炮里喷出，疾风暴雨倾泻向泰拉舰船。黑瓷弹头的实弹就如同镇暴者轰击暴虐者的特种穿甲炮弹一样深深地扎进合金的装甲，然后引爆了内部的微量反物质，把巨舰们长刺的外壳大量地掀开——
“人联舰队没有被摧毁，他们正在反击！”
反击，来自于那烈火之后仍然影绰的光点们。前主力舰队指挥旗舰长夜星火，这艘耀斑级浑身上下布满弹坑，舰首处更是在刚才一轮齐射里失去了一角如同缺了鼻子。但它还活着，在正面承受了战列舰的一轮齐射后依然还活着，这比南北泽那时的表现都还要好！
那是当然的了...还真得感谢南北泽将军用自己的冒险为舰队做了一次预演，让己方认清了差距，并做了超出想象的准备。阿尔冯斯上校现在心里都还在后怕，当敌人的炮火来袭前，ai就评估出了短暂的时间差立刻开始紧急纵向机动，但即便这样还是被半数的炮火给命中，那吞没整个舰首的火球几乎能消融一切。
如果没有在长夜星火号前已经化作了崩裂残骸的黑子级的牺牲，以及，伴随在战舰身边数十枚亮着零素光芒的“片手盾”浮游防御导弹，结果可真不好说...但刚刚完成初次反击的人联舰队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反击并没有那么有力，因为泰拉舰队刚刚沉默，侧面各处的联邦船只，也一并发起了惊人的炮击！
“注意，联邦第四舰队也在向我们开火！”
联邦第四舰队在点位之战时受损严重，彼时若非人联救援恐怕连战列舰都会伤亡过半，但这群人看起来从没领情过。
“联邦第六舰队有半数战舰向我军开火！”
第六舰队的司令官在联军行动里和人联合作较多，他们的司令官也曾为人联说过公道话，如今旗舰确实没有开火，但看起来杰拉德的命令极大影响了队伍，已经出现了分裂。
“联邦第十舰队...背信弃义的东西，他们正在朝我们开火，机动，马上机动——”
第十舰队，他们的前司令官于点位战死，如今是一位代理指挥。这家伙在几分钟前对绿洲事变感到震惊，一度表明不愿参与纷争，但看起来，他根本没有对部队的掌握力。
“我部四艘流火战舰主装甲破坏，正在抢修...敌军导弹！”
信息正在迅速地汇集，但这一切太快了，各处的坏消息接连传来，各种呼叫漫天飞舞，若非有ai，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只会演变成一场整体的大乱——“这里是舰队总参谋部，通告全军！现在联邦全部舰队，除去第九舰队，第十三舰队，第四舰队全军，第六舰队半数，第十舰队半数，均向我军开火！”
这就是一条遍布整个战线的火力，除了末端两支至今保持沉默，但这两支舰队分别隶属于卡门与斯泰图，此时，他们不仅没有交火，更是在此刻调转船头，发动引擎，一副要跑出这片区域的模样。
但这一举动也让人联获知了他们的站位，所以信息迅速地汇转了起来——“总参谋部命令，所有向我军开火的船只已被记录，允许对这些船只展开还击。各舰队以机动对敌姿态向指示目标撤离，由黑子级作为断后掩护，全力撤离到地球的另一面。”
“什么鬼命令，什么叫打了我的才能还击？”阿尔冯斯上校一巴掌拍在座椅上，几乎要站起来，但又一轮炮击带来的震动让他坐了回去，“黑子...为什么不直接说让黑子去死，然后我们跑路，这才是目标吧！上面的这帮傻瓜，把主力全都送掉，这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才能打赢？”
但阿尔冯斯上校已经没时间关心这些了，虽然作为主力舰队的一员他感到非常痛苦，但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分出片刻的精神——在他对面的，可是整个联邦第四舰队，鬼知道这帮家伙是怎么想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展开了一轮凶猛的齐射过后，在这贴身肉搏的距离，放出了大量的战斗机和导弹，这个举动极大激怒了上校。
“干扰素，你此前的计划呢？现在我们没死，我要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死！”
阿尔冯斯上校咆哮着，战列舰的齐射让他的座舰已经亮起了刺眼的红光，耀斑级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火力，复合黑瓷主甲板被破坏，极性纳米泡沫成功吸收了堪比小型核爆的能量，但，没说下一次也行。
“反物质炮弹全体集中，目标联邦第四舰队旗舰，亚伯拉罕·雅各布中将是吧，听起来就像个割皮的犹太佬！见你的弥赛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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