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 二
山姆带来的两个不小的袋子，每一个都挺有分量，一个是标注联邦鹰徽的厚锡箔纸袋，另一个标注人联星环的人造有机封装，老雷早就看出来了。说起来已经接触了三天，那种神秘的敬畏感逐渐剥开，他们也不再那么对联军的人感到敬若神明，对方真的是人，和他们一样的人，和他们说过话，见过他们的真容，甚至，还从他们那里得到过帮助，老雷可不会假装自己忘了。
不过，人联人和联邦人之间差别也异常地大，这话绝不是开玩笑。就老雷自己看来，他更喜欢联邦人，没别的，就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各方面都是。就从窗边看下去便能看到庇护所的外墙与塔楼上执勤的联邦士兵，这些灰色制服的士兵们很强壮，有着一张烈日下训练后的黝黑脸庞，言谈举止之间也与自己这些人一样，仿佛就是自己的邻居，没有什么心理上的距离。
而且他们对自己这些人很兴奋，也很感兴趣，有机会总是和他们说个不停。而且奇怪的是，联邦人总喜欢问自己历史问题，还有名胜古迹——比如说，吴哥窟在哪？这自己怎么知道，他以前也没那个钱去旅游。而且联邦士兵感觉历史和地理非常差，虽然老雷自认自己这个高中文凭也算不得什么，可有一个士兵就坚信拿破仑是合众国第一任总统，但另一个则反驳说是拿破仑发动了二战，他首创机动步兵空投占领了莫斯科，最绝的最后一个，他问自己美国的长城在那里，就是那个抵御加拿大冰原印第安人的伟大长城。
最后他们自己先吵了起来，老雷便只好开溜。不过这些士兵纪律真的非常好，从不扰民，而且还和自己分享香烟和啤酒，他还是很喜欢的。
而人联人...他们总是很冷漠，很有距离。虽然不至于说冷酷，但是和他们交谈时经常听不懂对方的话，也搞不懂对方的行为，有时，还会吓一跳——老雷前天曾经见到一名人联军医，自己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病情，但对方一开始久久不说话，就戴着一个黑色“风镜”盯着自己看，然后开口时，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突然蹦出的词汇让人倒懂不懂，有时，那军医还视若无人地用双手在空气里随手划拉，点击，和变戏法一样，但最终没有飞出鸽子，只是一溜烟就给自己说了一大段病理。
然后旁边的机器嗡嗡叫着，给自己搞定几袋药剂。整个过程他啥都不明白，只能老实喝药。但有效是真有效，他确实感觉精神好多了，除了失眠的毛病短期改不过来，那军医还给自己送了一份奇怪的水果，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但这是半年来吃过最好的东西了。见自己喜欢，对方似乎很高兴，然后又送了更多好让老雷带给家人，说是来自锡拉的特产，自己是第一个品尝的第五地球人。
第五？
人联人也挺好，他们主导了庇护所的医疗和各种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工作，救了很多人的命，隔壁老约克的断腿——断了几个月没治好，骨头都长歪了，一根烟的功夫就治好了，老头连呼神迹。小女儿瑞秋的哮喘也得到了根除，军医只是用仪器探入咽喉几分钟，老雷都不知道就那一下便完成了一场手术。
太神奇了，除了他们似乎有意和人们保持距离这一点，以及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傲气”，以及情不自禁地对本地人的一种俯瞰，无时无刻在提醒人们这是一群来自高等文明的访客。这种天然的距离感加上对方魔法般的高科技，普通人也本能地敬而远之。
视线回到山姆这里，他很得意地告诉自己一个小秘密：这是他面试得到的，他在庇护所找到工作了。
“工作？”
工作不奇怪，庇护所里人越来越多，现在已经隐约像个城市了，幸存者们并没有闲着，人们被组织起来管理和建设这个地方，每天都有新的设施被建立起来，所有被登记了身份的都会收到征兆。老雷也一样，过去作为码头工人，他会开车和用起重机，还会电焊，如果不是寄生虫病感染还要观察两天，他也加入拧螺丝搭板房的大军了。
但山姆明显不是，他一脸神秘：“你知道，我和联邦和人联两边的管理军官都搭上了线，有什么消息门清。”
什么搭上线，老雷差点戳穿。山姆就是给他们跑过腿，给纪律严格的人联士兵搞烟和酒，以及做向导而已，不过他确实干过点事情，就比如给双方牵线，把人联士兵随手给的高科技小玩意带给联邦士兵——尤其是后者，这老兵油子几天就搞起这不正当生意，还越做越大：
“我跟你说，人联大兵非常富有，你们是被他们的做派吓到了，其实一混熟，什么都舍得给你。尤其是那些高科技的小玩意，电子纸，知道吧，原来那些东西是有配套的，拇指大一个芯片连上网，什么游戏音乐电影全都有，可人家不稀罕，把这个当卫生纸用完就撕，随便就给我了，因为他们全都戴那种目镜，还让我试了一下，基督耶稣在上，简直就是进了另一个世界——你听不懂就算了，但这些东西联邦那都没有，他们特别喜欢人联的东西，我就给他们弄这些消遣的东西...”
老雷吓了一跳：“山姆，你疯啦？联邦军官会枪毙你的！”
“瞧你紧张地像个兔子，我就是给联邦军官。”山姆一摊手，“联邦士兵就穷多了，又无聊，特别喜欢这消遣的东西，我专门给他们传那种数据芯片，就能换他们的烟酒，头盔，军刀。对了，就昨天，我给一名联邦中尉搞了个人联的头戴目镜，人联那边有个懂技术的军医，里面塞了一堆的游戏和a片，那中尉一高兴，把他的军礼服和配枪给我换。”老雷有些坐立难安，脸色惊愕无比，赶紧确认周围没人——罗比和瑞秋去青少年活动营了，那里有工作和文化课，对小孩集中管理避免意外。有两边的军队执勤，再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如此他才捂着对方的嘴：“东西呢？这你敢要？”
“给那个人联军医了啊。”山姆扒开他的手，“你别怕，又不止我一个...人联那边特别喜欢联邦的东西，尤其是做纪念品，那军医转手卖出去他就赚了几十倍，当然也给我一点好处...别大惊小怪，我还没说到重点。庇护所，不，我们现在是地球联合国，马上就要正式建立政权了，这可是我从人联那里知道的消息，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举行正式的建立仪式了！”
老雷愣了，他有些不太明白，联合国他懂，从小就知道，不就是个名义上的玩意嘛，什么叫正式建立？
“所以...我们不是美国人了？”
“美国人？你在开玩笑吗。”山姆摇摇头，“两个老大哥眼里哪里有什么国家，只有以整个地球的名义，人家才有功夫搭理你，我们以后就都是地球人了，一个新国家，一个真正的联合国家——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得有这个自觉，托马斯秘书长很快就要发表讲话，每个人都能听到广播...瞧你让我偏题了多远！一个新政权要建立了，什么都要从头来！军队！警察！政府！老弟，我就是抓住这个机会，第一时间就去了地球防卫军的征召处，赶上了前几个报名的，现在，我已经是联合国的在册公职人员了！”
他把两个袋子都打开，里面倒出来一堆的东西，内容各不相同，但都是正牌的联军补给品，可不是幸存者们日常的配给——“看看这些东西，兄弟！只要一入册，我们的补给品就直接对标联合军了，看看这东西，联邦发的证件，人联给的电子终端，还有一套制服！”
是的，一件深蓝色的制服，新联合国和旧的区别就是由浅蓝变成深蓝色，一套正式的军事制服，成衣品相就绝不是现在地球能做出来的，配上一顶圆顶短檐帽和地球形帽徽，连着靴子都一起送来了。edf——地球防卫军，“山姆你又回到军队了，真不错！你以前就是国民兵中士，这是回到本行了，以后我就有个军队的朋友了！”
老朋友有了新前程，老雷也很高兴，山姆不无得意：“这可不容易，兄弟！edf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我都打听过了，这是要由联邦和人联一起培训武装的，所以绝不征募有恶劣前科的家伙。”
这话语气很重，不是开玩笑——庇护所有一个临时法庭，每天都有血案累累的谋杀者以及其他骇人听闻的罪行被幸存者们举报，查处，被联军处决，半年，这半年地球回到了原始社会，无数的残酷，让人怀疑他们还能不能回到文明世界。老雷不说，但他的失眠与这些总会有关系。
而说到前科...老雷有些不自然，对于他这样带着两个孩子活下来的人来说，有些事情他不想提。
绝大多数人也是，事实上，大家都学会了沉默，有些事，最好，和噩梦一起被遗忘，对大家都来的好。
联军对此的处置也是如此，除了真的罪大恶极，大有人世间翻篇的感觉...山姆也看了出来，绕过这个话题：“但，审核我的两军军官，都是我认识的，所以...呵呵，兄弟，这套制服是你的，这些补给品也是。”
“哦...”老雷默然地点头，然后，突然一惊，“什么？我！开什么玩笑，山姆，我都没去过——”
“对，就是你的。”老黑带着一脸坏笑，“我怎么会忘了兄弟？所以大力向他们提及你孤身摧毁外星机甲的事情！我找到其他幸存者给你证明，保证真实，告诉长官们你是个好人，而且你的事迹一定能鼓舞新建立的edf！只是你还在养病...两名长官对你赞不绝口，所以当场就把你录入了！虽然，也有我这几天跑腿的功劳，哈哈...”
瓦特...山姆，你宣扬这事干什么，我，我就是个码头工人，我也快四十岁了，怎么可以去当兵？
“别想那么多！你能行的！”山姆郑重地按着老雷的肩膀，劝自己的这位兄弟，“无数次生死线的徘徊，我们都挺过来了，兄弟！现在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争取一下？你还有孩子，你得考虑一下未来，新时代就要来了，要争取前程，懂吗！”
老雷拿着制服的手有些颤抖，山姆说的没错，自己争取前程，儿女的生活才能有保障，可是他还在担忧一件事：“但...山姆，这岂不是要我们去打外星人？”
这，是老雷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可以一脚又踩进虎穴呢？
山姆又惊讶又好笑，他刚要解释一下，但忽然。
他们这些集装箱房上，传来远方巨大的轰鸣——是联军飞行器引擎的巨大噪音，一支庞大的穿梭机队伍正在向他们这个庇护所靠近！
而就在这时，给老雷的那台手腕式终端，也亮起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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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联人和联邦人之间差别也异常地大，这话绝不是开玩笑。就老雷自己看来，他更喜欢联邦人，没别的，就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各方面都是。就从窗边看下去便能看到庇护所的外墙与塔楼上执勤的联邦士兵，这些灰色制服的士兵们很强壮，有着一张烈日下训练后的黝黑脸庞，言谈举止之间也与自己这些人一样，仿佛就是自己的邻居，没有什么心理上的距离。
而且他们对自己这些人很兴奋，也很感兴趣，有机会总是和他们说个不停。而且奇怪的是，联邦人总喜欢问自己历史问题，还有名胜古迹——比如说，吴哥窟在哪？这自己怎么知道，他以前也没那个钱去旅游。而且联邦士兵感觉历史和地理非常差，虽然老雷自认自己这个高中文凭也算不得什么，可有一个士兵就坚信拿破仑是合众国第一任总统，但另一个则反驳说是拿破仑发动了二战，他首创机动步兵空投占领了莫斯科，最绝的最后一个，他问自己美国的长城在那里，就是那个抵御加拿大冰原印第安人的伟大长城。
最后他们自己先吵了起来，老雷便只好开溜。不过这些士兵纪律真的非常好，从不扰民，而且还和自己分享香烟和啤酒，他还是很喜欢的。
而人联人...他们总是很冷漠，很有距离。虽然不至于说冷酷，但是和他们交谈时经常听不懂对方的话，也搞不懂对方的行为，有时，还会吓一跳——老雷前天曾经见到一名人联军医，自己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病情，但对方一开始久久不说话，就戴着一个黑色“风镜”盯着自己看，然后开口时，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突然蹦出的词汇让人倒懂不懂，有时，那军医还视若无人地用双手在空气里随手划拉，点击，和变戏法一样，但最终没有飞出鸽子，只是一溜烟就给自己说了一大段病理。
然后旁边的机器嗡嗡叫着，给自己搞定几袋药剂。整个过程他啥都不明白，只能老实喝药。但有效是真有效，他确实感觉精神好多了，除了失眠的毛病短期改不过来，那军医还给自己送了一份奇怪的水果，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但这是半年来吃过最好的东西了。见自己喜欢，对方似乎很高兴，然后又送了更多好让老雷带给家人，说是来自锡拉的特产，自己是第一个品尝的第五地球人。
第五？
人联人也挺好，他们主导了庇护所的医疗和各种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工作，救了很多人的命，隔壁老约克的断腿——断了几个月没治好，骨头都长歪了，一根烟的功夫就治好了，老头连呼神迹。小女儿瑞秋的哮喘也得到了根除，军医只是用仪器探入咽喉几分钟，老雷都不知道就那一下便完成了一场手术。
太神奇了，除了他们似乎有意和人们保持距离这一点，以及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傲气”，以及情不自禁地对本地人的一种俯瞰，无时无刻在提醒人们这是一群来自高等文明的访客。这种天然的距离感加上对方魔法般的高科技，普通人也本能地敬而远之。
视线回到山姆这里，他很得意地告诉自己一个小秘密：这是他面试得到的，他在庇护所找到工作了。
“工作？”
工作不奇怪，庇护所里人越来越多，现在已经隐约像个城市了，幸存者们并没有闲着，人们被组织起来管理和建设这个地方，每天都有新的设施被建立起来，所有被登记了身份的都会收到征兆。老雷也一样，过去作为码头工人，他会开车和用起重机，还会电焊，如果不是寄生虫病感染还要观察两天，他也加入拧螺丝搭板房的大军了。
但山姆明显不是，他一脸神秘：“你知道，我和联邦和人联两边的管理军官都搭上了线，有什么消息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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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雷吓了一跳：“山姆，你疯啦？联邦军官会枪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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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那个人联军医了啊。”山姆扒开他的手，“你别怕，又不止我一个...人联那边特别喜欢联邦的东西，尤其是做纪念品，那军医转手卖出去他就赚了几十倍，当然也给我一点好处...别大惊小怪，我还没说到重点。庇护所，不，我们现在是地球联合国，马上就要正式建立政权了，这可是我从人联那里知道的消息，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举行正式的建立仪式了！”
老雷愣了，他有些不太明白，联合国他懂，从小就知道，不就是个名义上的玩意嘛，什么叫正式建立？
“所以...我们不是美国人了？”
“美国人？你在开玩笑吗。”山姆摇摇头，“两个老大哥眼里哪里有什么国家，只有以整个地球的名义，人家才有功夫搭理你，我们以后就都是地球人了，一个新国家，一个真正的联合国家——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得有这个自觉，托马斯秘书长很快就要发表讲话，每个人都能听到广播...瞧你让我偏题了多远！一个新政权要建立了，什么都要从头来！军队！警察！政府！老弟，我就是抓住这个机会，第一时间就去了地球防卫军的征召处，赶上了前几个报名的，现在，我已经是联合国的在册公职人员了！”
他把两个袋子都打开，里面倒出来一堆的东西，内容各不相同，但都是正牌的联军补给品，可不是幸存者们日常的配给——“看看这些东西，兄弟！只要一入册，我们的补给品就直接对标联合军了，看看这东西，联邦发的证件，人联给的电子终端，还有一套制服！”
是的，一件深蓝色的制服，新联合国和旧的区别就是由浅蓝变成深蓝色，一套正式的军事制服，成衣品相就绝不是现在地球能做出来的，配上一顶圆顶短檐帽和地球形帽徽，连着靴子都一起送来了。edf——地球防卫军，“山姆你又回到军队了，真不错！你以前就是国民兵中士，这是回到本行了，以后我就有个军队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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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语气很重，不是开玩笑——庇护所有一个临时法庭，每天都有血案累累的谋杀者以及其他骇人听闻的罪行被幸存者们举报，查处，被联军处决，半年，这半年地球回到了原始社会，无数的残酷，让人怀疑他们还能不能回到文明世界。老雷不说，但他的失眠与这些总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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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对此的处置也是如此，除了真的罪大恶极，大有人世间翻篇的感觉...山姆也看了出来，绕过这个话题：“但，审核我的两军军官，都是我认识的，所以...呵呵，兄弟，这套制服是你的，这些补给品也是。”
“哦...”老雷默然地点头，然后，突然一惊，“什么？我！开什么玩笑，山姆，我都没去过——”
“对，就是你的。”老黑带着一脸坏笑，“我怎么会忘了兄弟？所以大力向他们提及你孤身摧毁外星机甲的事情！我找到其他幸存者给你证明，保证真实，告诉长官们你是个好人，而且你的事迹一定能鼓舞新建立的edf！只是你还在养病...两名长官对你赞不绝口，所以当场就把你录入了！虽然，也有我这几天跑腿的功劳，哈哈...”
瓦特...山姆，你宣扬这事干什么，我，我就是个码头工人，我也快四十岁了，怎么可以去当兵？
“别想那么多！你能行的！”山姆郑重地按着老雷的肩膀，劝自己的这位兄弟，“无数次生死线的徘徊，我们都挺过来了，兄弟！现在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争取一下？你还有孩子，你得考虑一下未来，新时代就要来了，要争取前程，懂吗！”
老雷拿着制服的手有些颤抖，山姆说的没错，自己争取前程，儿女的生活才能有保障，可是他还在担忧一件事：“但...山姆，这岂不是要我们去打外星人？”
这，是老雷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可以一脚又踩进虎穴呢？
山姆又惊讶又好笑，他刚要解释一下，但忽然。
他们这些集装箱房上，传来远方巨大的轰鸣——是联军飞行器引擎的巨大噪音，一支庞大的穿梭机队伍正在向他们这个庇护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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