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王牌空战
空间的冲击拨散云雾，数百公里内的天空清澈无云。核爆的轰鸣让emp与冲击波一同袭来，复杂的电磁环境中火凤战机偏转着机翼抵御着一波又一波迅猛的狂风，即便处于核爆的边缘，被加速到数倍音速的空气依然如同墙壁一般向战机们拍打过来，冲击间的战斗机在天空跳着芭蕾，它们在用自己尖刀般的机头撕开风障——火凤战机的外形在进入同温层后再度发生变化，闭拢的双翼向后展开，并延伸出头尾的短翼，使得外形更加接近传统的战斗机。
电磁脉冲无法穿透它们机身的外壳，绝对隐身的战机本身不对外反射电磁波或者任何信号，距离八百公里，机身上超高精度的传感器让它们能够胜任侦查这样的任务，而它们也是距离敌人最近的人联部队了。
“德尔塔一号呼叫，重复，呼叫蛇宝石，打击结果已经重新确认。”
数百枚核弹近距离的洗礼绝不可能没有效果，核长枪早已将母舰周围的大气一起给点燃并灼烧出了一大片真空。冲击波在母舰的外壳上来回激荡，冲刷掉了环绕外星飞船的红色云层把那堪称破旧的身躯展露世间——核射流在这个东西的表面轰出了一块块放射状的斑纹，母舰的外壳有明显的融毁痕迹，最深处可达百余米，就像活活在上面剜去了一块肉。
但，也就一块肉而已！
“核打击没有足够的效果，敌方防御十分坚固。光辐射无效，冲击波未见效力，只有等离子核射流能够直接造成伤害。”飞行员报告道，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有一个建议，“战术核打击效力不佳，请求由我方引导启示录级核弹打击！”
十万吨级的核爆对方能顶得住已经十分出乎意料，这几乎是对“太阳中洗澡”理论的一种无声反击。但太阳与太阳之间也是不可一概而论的，中心温度是几万还是几千万是天差地别的威力。飞行员所说的启示录级核武便是能将爆心温度上升到亿，并且核火球能扩散到五公里半径的东西，上一个有幸得此待遇的东西，名叫血月。
“请求被回绝，启示录级武装仅能由更高层面批准。”
不出意外指挥中心回绝了他，并给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理由，头盔下的飞行员撇了撇嘴：“我也就是说说，反正就是我没资格呗。”
然后继续进入通讯：“那就让战术核打击继续，不要停下来，机队可以远程锁定此前攻击的创伤面，让破坏继续延伸到内部。”
但坏消息接踵而至——
“聚变打击已经无法继续进行。”短暂的停顿一下，指挥中心遗憾地说道，“轨道打击正在逐步摧毁我们的要塞发射阵列，要塞正在进入防卫状态，更多的发射点正在进入隐蔽状态，比预定的计划提前，防卫计划从现在开始直接跳过第二步进入第三步。”
“第三步？”
“最高指挥部命令！”
火凤战机的头顶已经不再有超高音速的导弹划过，但是相应的，却有一波又一波三角翼的飞行器从火凤的下方飞过——是人联“御风者”攻击无人机群，它们的出现证明空母已经启动，航空的总战力已经投入！
“命令：直白点说原本指望轻松地用远程导弹打击干掉这些东西的计划失败了，因为固定的发射点已经被拔除，轨道上的星舰正在拿它们当靶子打。但它们奈何不了我们这些战机——我是说，让它们有种对我们开炮把机队打下去试试？”
头盔视野中跳出一个小框，上面露出了僚机队员的笑脸：“如果这样那我们的将军们会高兴坏的，我也会高兴坏的，如果敌人真的这么浪费火力的话。”
“被太空战舰的主炮击落？这会是一个我渴望的结局！”
“结局个屁。”队长骂了一声，他推动操纵杆，长机加速，僚机跟随，火凤战机如同统御者一般带领庞大的无人机群飞向前方，在那里，伤痕累累的野兽等候着猎杀，“全体注意，敌军来袭，开启集体锁定！”
外星母舰正在控制速度，使得它下降的速度比起刚才还要缓慢许多。如果一定要说失败的那波打击有什么正面价值的话，除了验证我们敌人还没有虚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外，那就是它所造成的残破外形似乎让母舰投鼠忌器，不再敢如此前一样快速地下坠，大概同样是担心这样巨大的质量撞击海面危害整个母舰的结构——这给了空勤部队时间，同样也迫使敌人将目标放在主动的防御上。
巨大磨盘的边缘，那些裂隙般的凹痕处再次出现亮光。一道道绿光从中间飞出就像飞出的一大群萤火虫，但这些可不是虫子，绿光来自高能粒子与大气碰撞产生的醒目反应，更别提环绕飞碟周身的电磁场与它那一直灼烧空气的离子体了，这一瞬间让飞行员的头盔中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信号，一声脏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它们是生怕自己不被看见吗？一个个简直就是大号的led灯，不是说这些外星人很擅长隐匿吗？”
“那是在太空中，只要你关上灯啥都看不见，但在这？它们恐怕都不知道它们的护盾在吸收雷达波的时候还在灼烧大气吧！”
这句话即便不完全正确那也差不多了，战机的雷达正在发出无意义的长波杂音，从战机机头，以及来自后方预警机的扫描都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号，系统正在过滤杂波。即便核爆已经结束但他们似乎仍然处在emp的风暴中，毫无疑问，这一切就来自于前方正在毕竟的外星人，这些东西身上的电磁护盾把本地的磁场变得乱七八糟。
“雷达失效，转为光电传感模式——”
“切换完毕，正在同步战术信号网络...该死，数据链路正受到磁场干扰！无法与无人机群完成协同指挥！”
有飞行员为此狂怒：“这些该死的东西难道它们自己也不用雷达的吗？”
“别拿我们的经验去套敌人，谁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军事理论...或者它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概念都难说！”
“您别说，长官，我是看出来了。”左翼的僚机传来笑声，“我们的敌人是要将我们和它们拉到同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们！”
“都闭嘴。”
德尔塔一号上，长机的视界上信号正在发生变化，随着距离的接近，其颜色也越发变深。飞行员深吸一口，从呼吸器中加压释放了雾化的纳米机器人，这些小东西顺着血液流进大脑，纳米机器人便随着血氧进入神经组织，附着在飞行员脑神经上那些人工脉络上，并替代释放神经递质。
就在这一瞬间，被植入到他大脑中的生物芯片——一颗薄片一般的透明晶体中间闪起了蓝光，一串信息在飞行员视网膜上闪过：
“光子副脑激活，辅助运算等级：一。”
火凤战机是以亚音速巡航在飞行，而敌人，那些飞碟的速度同样不慢，虽然还间隔近五百公里但也只是一两分钟的事，这种速度的交锋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处理的，肉眼甚至无法捕捉帧数。但是飞行员们都是接受过第二等级改造的人员，和舰队的同行们一样，肉体跟不上，那就直接让思维与机体融为一体，代为执行——因而，在飞行员眼中的世界变得缓慢了起来，这感觉就好像时间变慢了。但时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的大脑运转速度，以及信息的接收速度变快了，他不再是通过眼睛，而是通过战机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这一刻，他与自己的座驾融为一体。
“距离五百四十公里，长程制空导弹，发射。”
战机机腹齐齐打开，鸭嘴型的导弹不是从一架，而是上百架火凤中脱离，然后点火，导弹在一个呼吸间便进入了超音速，拖着尾焰留下长长的烟轨呼啸向飞碟群而去！
超音速飞行不到一分钟，立刻地，从飞碟的方向便射来了热能的射线。射线一开始并不密集，但随着深入变得越来越多。距离两百公里时有导弹被命中，但能量束并没有立刻烧毁导弹，而是一直照射目标直到进入到一百公里内，这表现与此前拦截核弹时完全一致。
“更新情报——”
舰队的记录中外星飞碟的攻击会从最远超过三百公里外到来，这点与现实吻合，这代表三百公里为敌人有效命中距离。不过，“射线能量损耗严重，在一百公里外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不过这话到此为止，当长程导弹进入范围但都还没有摸到敌人的边时，一颗颗导弹便被攒射的射线融开了防护外壳引爆当场——长程导弹的外壳与战机是同一防护等级！
“注意，敌方有效打击距离，为三十公里内！”
“能量武器损耗接近百分之九十，还能打。”领队自言自语道，“让我们对大气说一声感谢，地球母亲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然后他提高音量：“重新调整导弹数据——然后全部打出去！确保副武器在线，三分钟后接敌！”
领队按下了发射按钮，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座驾的震颤，导弹便离弦之箭射向了前方。战机拉起机头，一架又一架火凤倾斜着向上方昂首加速，全景观测舱的底色与暗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而他看见来自后方加速过来的，更多的导弹。
第二机队已经抵达，正在通过星球观测网络对目标发动战术打击！在这片蓝天之下已经遍布了卫军的战机，这是任何演习都没有的宏大场面，这令人热血沸腾，比此前的聚变打击更加壮观——而就在导弹超越过自己的这一刹那，领队的思维在战机中传递。火凤漆黑的机首下方打开了一个小暗格，从中间延伸出了一排漆黑的炮口，而在机腹与机翼衔接的边缘，外挂的武器吊舱放下了两具方形的长颈发射器，机腹中间导弹舱如今已一口气打出去了全部四枚长程导弹，此时内部的传动机构哗啦排列，将更为短小的格斗导弹送入发射架中。
即将接近！
战斗首先在又一批长程导弹进入飞碟射程中开始，编程的导弹在顶着热射线逼近的末端突然自行解体，从弹头内部天女散花般地抖落出十数发体型更小的导弹——是蜂群！人联的拿手好戏变戏法一样在飞碟群当面瞬间增加了十倍数量的导弹，这些小东西有着一对灵活的短翼带着它们的身子在天空做无规律的布朗运动，闪避着迎面激射而来的射线。它们的眼睛，位于前端的vi镜头各自捕捉最近的目标与之靠近，飞碟们对此有些猝不及防，所以除了少量点掉外其余大部分迎着相对速度一头撞上！导弹虽小，但碎裂后释放出来的团团蓝色雾气与空气混合后，竟迸发出了闪电的火花。
“轰！”
白炽的火海在天空连成一片，视界也为止短暂遮蔽。这效力令人期待，但就在冲击波都还没跑出多远的刹那，一架架冒着绿光的飞碟便从火光间冲了出来，并向着奔行而来的人联战机射出了密集的射线！
外星人首先撞上的是御风者攻击无人机，这种飞翼机是对翼手龙的继承，但据说其设计灵感有着更古老的起源。体长7米，翼展12米的无人机单论巡航速度还在火凤之上，距离接近一百公里，凭借光电锁定无人机放出了机舱内的全部导弹，然后战机加速紧随导弹，其中脊两端开启的喷口向前一左一右喷出两道赤红的光束！
金黄的射线与红色的光束（皆为摩擦大气产生的视觉）交错而过，彼此混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疾驰而过的格斗导弹，热烈的爆炸...首先在御风者中间发生。射线之下黑色无人机的机身如同热刀下的黄油那般被切开，毁灭只发生在瞬间，而赤红的光束照射在飞碟外表时碰上了一层莹莹的护盾，被磁场约束的等离子体如同棱镜一般将激光偏移，使其无法准确聚焦到一点，往往只是在飞碟表面划出道道焦黑的灼烧痕迹，只有极少数被集火的飞碟才被烧开装甲点燃内部坠毁下去。
但这还没完，因为双方的距离近了。当彼此距离进入不到十公里时，御风者无人机机头下方的一对炮管这才开火——是微型重接炮，一左一右交替着向飞碟射出高速的长针弹药！这些飞镖原理与坦克的长杆弹完全一致，只是采用电磁发射赋予了更快的速度来突破空气的阻隔。这等火力令飞碟猝不及防，虽然外裹磁场，但这些东西又不是巨型的母舰，在眼下这个距离长针以动能突破了护盾，并在穿过等离子层时将自己灼烧成一段高温的金属射流，在飞碟的外壳上生生挖出一个洞！
“叮叮叮”
针弹命中的声音清脆，飞碟外表立刻被扎出一溜冒着白烟的孔洞。天空中到处都是飞射的金属钉，有的飞碟被正中靶心从天上栽了下去，而有的受创导致粒子推进的回路大约是损坏，虽未坠毁，但机动受到严重影响以至于被激光和钢钉一同集火，外星人出现了可见的伤亡——
不过，在战斗之中也有未曾见过的状况出现，比如长久以来人联都将这些统称为飞碟，代号“血蚤”，不过直到这接近的地面战人联才注意到飞碟中亦有不同。在一连串被无人机击毁的飞碟中却有一些极其地灵活，这些飞碟色泽更深几分，同时推进器也看起来更有力。它们的射线依然是从前端的“眼睛”处喷发，但这些的频率明显更快也更准确。我们暂时无法解释具体，但这些表现很符合人类对“王牌”的粗疏定义。
而这些王牌飞碟们，它们以极快的速度以及简直不可思议的机动从导弹雨和钢针海中脱离出来，要知道所谓飞碟并不完全是标准的圆形，它们也并没有一个合理的气动外形，至少对地球不合理！但这样它们依然闪转腾挪，并不断以螺旋的方式上升与下降高度，其中的过载令人惊愕于其材料的强度，在一众的交火之中尤为引人注目，而德尔塔小队也确实注意到了这些令vi战机难以应对的目标。
“那东西上来了...从上面伏击它！”
一架飞碟盘旋着上升，在它的身后甩开了几架御风者，激光从它的边缘划过，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焦痕与溶解的火花。但这些完全没有影响到飞碟的动作，它在天空连转了十几圈，其机动的动作都涵盖突破音障的爆鸣声——不过突然，一连串从天空垂直向下喷发的光点将它穿胸而过，炸了个肠穿肚烂爆成一朵烟火。
领队的眼中，红色的目标消失，而火凤战机垂直向下猛冲而过，擦着爆炸飞碟的边过去。从平流层下坠两百米只是瞬间，而战机再度拉起，并以一个横滚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几道射线——眼前的世界旋转再旋转，而飞行员不为所动，他的目光通过全景舱室看见了那些盘旋飞来追击自己的目标，在横滚的最后一圈他摁住了操纵杆。
战机左侧一个暗藏的喷口突然喷发，这股力道推动战机在超音速下在空中漂移出近两公里，而在这个过程中机头也在挪移中对准了来袭的目标——战机的机身在刚才的动作中出现了微观下的形变，这样的动作过载之大无需形容，但坚韧的纳米材料将它支撑住没有解体。而飞行员...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其超人的反应速度让他在这个过程中扣下了扳机，战机机头喷出一道道白光，而机腹下两个吊舱也从中间射出了脉冲式的能量束，在极短的时间覆盖了眼前全部的目标！
发光的弹雨？有点眼熟，但那不就是战舰上的零素火炮吗？只是更小了，射速也更快如同机炮一般一口气打出了好几十发炮弹，但质量效应场减重飞行的弹药速度简直突破天际，说快如闪电根本就不过分，并且这武器就和舰炮一样，在应对阿尔法时，武器的内部装填的弹药乃是包裹加速托盘的硅晶。
战机从轰鸣的爆炸边飞过，加入了这场天空的狂欢。在领队的视线中，这片天空到处都是相互交织的敌我两军。御风者和飞碟相互追逐，彼此或往上，或向下，射线如林，枪弹如雨，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毁灭在这处战场发生，而飞行员对此心无旁骛，他和他的队员们不会去管那些普通的飞碟，他们专门寻找那些被大数据定义为“高度危险”的王牌。
“7号，三点钟方向展开，掩护我的侧翼！”
“我正在追尾...打掉了，下一个！”
零素机炮轰鸣，战机与飞碟纠缠在一起，敌人的射线与人联的重粒子束相互交织，格斗导弹若离弦之箭狂舞而去。火凤战机尾部的引擎喷发的电浆已经亮若星辰，天空中布满了危险的碎片，在如今的速度下与这些碎片的每一次碰撞都不亚于挨了一发炮弹，但他们偏偏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和对手分一个高下。飞碟也许很快，但是无论这些东西在宇宙中有怎样优秀的表现，在大气层内却未必，它们的气动没有合理的优化，它们的武器在大气层中损耗严重，尽管表现依旧惊人，如果不是面对人联而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文明...啊，第五地球据说也是一个和地铁地球同时代的文明，可以想象他们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残酷，旧时代的空军在面对这些飞碟时恐怕转眼就会被完全毁灭，并且绝无还手之力！
所以，能赢，我们能够干掉这些东西，将制空权牢牢地握在人联的手中！
领队斗志昂扬，驱动座驾继续与敌人继续搏杀。很短的时间里，他用机炮扫灭又一架飞碟，同时机腹下的两门粒子束武器调转方向，向着后方追来的一架飞碟连环开火，人联的粒子束武器虽然并不如阿尔法射线那般，但也是兄弟会时代便成熟的“重元素”粒子炮，这是一种将重金属电离化然后高速喷发的离子武器，在高射速下就连坦克都能轰成碎片——而就在领队准备调转机头时，僚机突然传来警告。
“天空，天空出现了不明目标！”
下一瞬间，一道绿色的光柱正中战机，将其湮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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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磁脉冲无法穿透它们机身的外壳，绝对隐身的战机本身不对外反射电磁波或者任何信号，距离八百公里，机身上超高精度的传感器让它们能够胜任侦查这样的任务，而它们也是距离敌人最近的人联部队了。
“德尔塔一号呼叫，重复，呼叫蛇宝石，打击结果已经重新确认。”
数百枚核弹近距离的洗礼绝不可能没有效果，核长枪早已将母舰周围的大气一起给点燃并灼烧出了一大片真空。冲击波在母舰的外壳上来回激荡，冲刷掉了环绕外星飞船的红色云层把那堪称破旧的身躯展露世间——核射流在这个东西的表面轰出了一块块放射状的斑纹，母舰的外壳有明显的融毁痕迹，最深处可达百余米，就像活活在上面剜去了一块肉。
但，也就一块肉而已！
“核打击没有足够的效果，敌方防御十分坚固。光辐射无效，冲击波未见效力，只有等离子核射流能够直接造成伤害。”飞行员报告道，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有一个建议，“战术核打击效力不佳，请求由我方引导启示录级核弹打击！”
十万吨级的核爆对方能顶得住已经十分出乎意料，这几乎是对“太阳中洗澡”理论的一种无声反击。但太阳与太阳之间也是不可一概而论的，中心温度是几万还是几千万是天差地别的威力。飞行员所说的启示录级核武便是能将爆心温度上升到亿，并且核火球能扩散到五公里半径的东西，上一个有幸得此待遇的东西，名叫血月。
“请求被回绝，启示录级武装仅能由更高层面批准。”
不出意外指挥中心回绝了他，并给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理由，头盔下的飞行员撇了撇嘴：“我也就是说说，反正就是我没资格呗。”
然后继续进入通讯：“那就让战术核打击继续，不要停下来，机队可以远程锁定此前攻击的创伤面，让破坏继续延伸到内部。”
但坏消息接踵而至——
“聚变打击已经无法继续进行。”短暂的停顿一下，指挥中心遗憾地说道，“轨道打击正在逐步摧毁我们的要塞发射阵列，要塞正在进入防卫状态，更多的发射点正在进入隐蔽状态，比预定的计划提前，防卫计划从现在开始直接跳过第二步进入第三步。”
“第三步？”
“最高指挥部命令！”
火凤战机的头顶已经不再有超高音速的导弹划过，但是相应的，却有一波又一波三角翼的飞行器从火凤的下方飞过——是人联“御风者”攻击无人机群，它们的出现证明空母已经启动，航空的总战力已经投入！
“命令：直白点说原本指望轻松地用远程导弹打击干掉这些东西的计划失败了，因为固定的发射点已经被拔除，轨道上的星舰正在拿它们当靶子打。但它们奈何不了我们这些战机——我是说，让它们有种对我们开炮把机队打下去试试？”
头盔视野中跳出一个小框，上面露出了僚机队员的笑脸：“如果这样那我们的将军们会高兴坏的，我也会高兴坏的，如果敌人真的这么浪费火力的话。”
“被太空战舰的主炮击落？这会是一个我渴望的结局！”
“结局个屁。”队长骂了一声，他推动操纵杆，长机加速，僚机跟随，火凤战机如同统御者一般带领庞大的无人机群飞向前方，在那里，伤痕累累的野兽等候着猎杀，“全体注意，敌军来袭，开启集体锁定！”
外星母舰正在控制速度，使得它下降的速度比起刚才还要缓慢许多。如果一定要说失败的那波打击有什么正面价值的话，除了验证我们敌人还没有虚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外，那就是它所造成的残破外形似乎让母舰投鼠忌器，不再敢如此前一样快速地下坠，大概同样是担心这样巨大的质量撞击海面危害整个母舰的结构——这给了空勤部队时间，同样也迫使敌人将目标放在主动的防御上。
巨大磨盘的边缘，那些裂隙般的凹痕处再次出现亮光。一道道绿光从中间飞出就像飞出的一大群萤火虫，但这些可不是虫子，绿光来自高能粒子与大气碰撞产生的醒目反应，更别提环绕飞碟周身的电磁场与它那一直灼烧空气的离子体了，这一瞬间让飞行员的头盔中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信号，一声脏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它们是生怕自己不被看见吗？一个个简直就是大号的led灯，不是说这些外星人很擅长隐匿吗？”
“那是在太空中，只要你关上灯啥都看不见，但在这？它们恐怕都不知道它们的护盾在吸收雷达波的时候还在灼烧大气吧！”
这句话即便不完全正确那也差不多了，战机的雷达正在发出无意义的长波杂音，从战机机头，以及来自后方预警机的扫描都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号，系统正在过滤杂波。即便核爆已经结束但他们似乎仍然处在emp的风暴中，毫无疑问，这一切就来自于前方正在毕竟的外星人，这些东西身上的电磁护盾把本地的磁场变得乱七八糟。
“雷达失效，转为光电传感模式——”
“切换完毕，正在同步战术信号网络...该死，数据链路正受到磁场干扰！无法与无人机群完成协同指挥！”
有飞行员为此狂怒：“这些该死的东西难道它们自己也不用雷达的吗？”
“别拿我们的经验去套敌人，谁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军事理论...或者它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概念都难说！”
“您别说，长官，我是看出来了。”左翼的僚机传来笑声，“我们的敌人是要将我们和它们拉到同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们！”
“都闭嘴。”
德尔塔一号上，长机的视界上信号正在发生变化，随着距离的接近，其颜色也越发变深。飞行员深吸一口，从呼吸器中加压释放了雾化的纳米机器人，这些小东西顺着血液流进大脑，纳米机器人便随着血氧进入神经组织，附着在飞行员脑神经上那些人工脉络上，并替代释放神经递质。
就在这一瞬间，被植入到他大脑中的生物芯片——一颗薄片一般的透明晶体中间闪起了蓝光，一串信息在飞行员视网膜上闪过：
“光子副脑激活，辅助运算等级：一。”
火凤战机是以亚音速巡航在飞行，而敌人，那些飞碟的速度同样不慢，虽然还间隔近五百公里但也只是一两分钟的事，这种速度的交锋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处理的，肉眼甚至无法捕捉帧数。但是飞行员们都是接受过第二等级改造的人员，和舰队的同行们一样，肉体跟不上，那就直接让思维与机体融为一体，代为执行——因而，在飞行员眼中的世界变得缓慢了起来，这感觉就好像时间变慢了。但时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的大脑运转速度，以及信息的接收速度变快了，他不再是通过眼睛，而是通过战机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这一刻，他与自己的座驾融为一体。
“距离五百四十公里，长程制空导弹，发射。”
战机机腹齐齐打开，鸭嘴型的导弹不是从一架，而是上百架火凤中脱离，然后点火，导弹在一个呼吸间便进入了超音速，拖着尾焰留下长长的烟轨呼啸向飞碟群而去！
超音速飞行不到一分钟，立刻地，从飞碟的方向便射来了热能的射线。射线一开始并不密集，但随着深入变得越来越多。距离两百公里时有导弹被命中，但能量束并没有立刻烧毁导弹，而是一直照射目标直到进入到一百公里内，这表现与此前拦截核弹时完全一致。
“更新情报——”
舰队的记录中外星飞碟的攻击会从最远超过三百公里外到来，这点与现实吻合，这代表三百公里为敌人有效命中距离。不过，“射线能量损耗严重，在一百公里外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不过这话到此为止，当长程导弹进入范围但都还没有摸到敌人的边时，一颗颗导弹便被攒射的射线融开了防护外壳引爆当场——长程导弹的外壳与战机是同一防护等级！
“注意，敌方有效打击距离，为三十公里内！”
“能量武器损耗接近百分之九十，还能打。”领队自言自语道，“让我们对大气说一声感谢，地球母亲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然后他提高音量：“重新调整导弹数据——然后全部打出去！确保副武器在线，三分钟后接敌！”
领队按下了发射按钮，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座驾的震颤，导弹便离弦之箭射向了前方。战机拉起机头，一架又一架火凤倾斜着向上方昂首加速，全景观测舱的底色与暗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而他看见来自后方加速过来的，更多的导弹。
第二机队已经抵达，正在通过星球观测网络对目标发动战术打击！在这片蓝天之下已经遍布了卫军的战机，这是任何演习都没有的宏大场面，这令人热血沸腾，比此前的聚变打击更加壮观——而就在导弹超越过自己的这一刹那，领队的思维在战机中传递。火凤漆黑的机首下方打开了一个小暗格，从中间延伸出了一排漆黑的炮口，而在机腹与机翼衔接的边缘，外挂的武器吊舱放下了两具方形的长颈发射器，机腹中间导弹舱如今已一口气打出去了全部四枚长程导弹，此时内部的传动机构哗啦排列，将更为短小的格斗导弹送入发射架中。
即将接近！
战斗首先在又一批长程导弹进入飞碟射程中开始，编程的导弹在顶着热射线逼近的末端突然自行解体，从弹头内部天女散花般地抖落出十数发体型更小的导弹——是蜂群！人联的拿手好戏变戏法一样在飞碟群当面瞬间增加了十倍数量的导弹，这些小东西有着一对灵活的短翼带着它们的身子在天空做无规律的布朗运动，闪避着迎面激射而来的射线。它们的眼睛，位于前端的vi镜头各自捕捉最近的目标与之靠近，飞碟们对此有些猝不及防，所以除了少量点掉外其余大部分迎着相对速度一头撞上！导弹虽小，但碎裂后释放出来的团团蓝色雾气与空气混合后，竟迸发出了闪电的火花。
“轰！”
白炽的火海在天空连成一片，视界也为止短暂遮蔽。这效力令人期待，但就在冲击波都还没跑出多远的刹那，一架架冒着绿光的飞碟便从火光间冲了出来，并向着奔行而来的人联战机射出了密集的射线！
外星人首先撞上的是御风者攻击无人机，这种飞翼机是对翼手龙的继承，但据说其设计灵感有着更古老的起源。体长7米，翼展12米的无人机单论巡航速度还在火凤之上，距离接近一百公里，凭借光电锁定无人机放出了机舱内的全部导弹，然后战机加速紧随导弹，其中脊两端开启的喷口向前一左一右喷出两道赤红的光束！
金黄的射线与红色的光束（皆为摩擦大气产生的视觉）交错而过，彼此混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疾驰而过的格斗导弹，热烈的爆炸...首先在御风者中间发生。射线之下黑色无人机的机身如同热刀下的黄油那般被切开，毁灭只发生在瞬间，而赤红的光束照射在飞碟外表时碰上了一层莹莹的护盾，被磁场约束的等离子体如同棱镜一般将激光偏移，使其无法准确聚焦到一点，往往只是在飞碟表面划出道道焦黑的灼烧痕迹，只有极少数被集火的飞碟才被烧开装甲点燃内部坠毁下去。
但这还没完，因为双方的距离近了。当彼此距离进入不到十公里时，御风者无人机机头下方的一对炮管这才开火——是微型重接炮，一左一右交替着向飞碟射出高速的长针弹药！这些飞镖原理与坦克的长杆弹完全一致，只是采用电磁发射赋予了更快的速度来突破空气的阻隔。这等火力令飞碟猝不及防，虽然外裹磁场，但这些东西又不是巨型的母舰，在眼下这个距离长针以动能突破了护盾，并在穿过等离子层时将自己灼烧成一段高温的金属射流，在飞碟的外壳上生生挖出一个洞！
“叮叮叮”
针弹命中的声音清脆，飞碟外表立刻被扎出一溜冒着白烟的孔洞。天空中到处都是飞射的金属钉，有的飞碟被正中靶心从天上栽了下去，而有的受创导致粒子推进的回路大约是损坏，虽未坠毁，但机动受到严重影响以至于被激光和钢钉一同集火，外星人出现了可见的伤亡——
不过，在战斗之中也有未曾见过的状况出现，比如长久以来人联都将这些统称为飞碟，代号“血蚤”，不过直到这接近的地面战人联才注意到飞碟中亦有不同。在一连串被无人机击毁的飞碟中却有一些极其地灵活，这些飞碟色泽更深几分，同时推进器也看起来更有力。它们的射线依然是从前端的“眼睛”处喷发，但这些的频率明显更快也更准确。我们暂时无法解释具体，但这些表现很符合人类对“王牌”的粗疏定义。
而这些王牌飞碟们，它们以极快的速度以及简直不可思议的机动从导弹雨和钢针海中脱离出来，要知道所谓飞碟并不完全是标准的圆形，它们也并没有一个合理的气动外形，至少对地球不合理！但这样它们依然闪转腾挪，并不断以螺旋的方式上升与下降高度，其中的过载令人惊愕于其材料的强度，在一众的交火之中尤为引人注目，而德尔塔小队也确实注意到了这些令vi战机难以应对的目标。
“那东西上来了...从上面伏击它！”
一架飞碟盘旋着上升，在它的身后甩开了几架御风者，激光从它的边缘划过，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焦痕与溶解的火花。但这些完全没有影响到飞碟的动作，它在天空连转了十几圈，其机动的动作都涵盖突破音障的爆鸣声——不过突然，一连串从天空垂直向下喷发的光点将它穿胸而过，炸了个肠穿肚烂爆成一朵烟火。
领队的眼中，红色的目标消失，而火凤战机垂直向下猛冲而过，擦着爆炸飞碟的边过去。从平流层下坠两百米只是瞬间，而战机再度拉起，并以一个横滚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几道射线——眼前的世界旋转再旋转，而飞行员不为所动，他的目光通过全景舱室看见了那些盘旋飞来追击自己的目标，在横滚的最后一圈他摁住了操纵杆。
战机左侧一个暗藏的喷口突然喷发，这股力道推动战机在超音速下在空中漂移出近两公里，而在这个过程中机头也在挪移中对准了来袭的目标——战机的机身在刚才的动作中出现了微观下的形变，这样的动作过载之大无需形容，但坚韧的纳米材料将它支撑住没有解体。而飞行员...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其超人的反应速度让他在这个过程中扣下了扳机，战机机头喷出一道道白光，而机腹下两个吊舱也从中间射出了脉冲式的能量束，在极短的时间覆盖了眼前全部的目标！
发光的弹雨？有点眼熟，但那不就是战舰上的零素火炮吗？只是更小了，射速也更快如同机炮一般一口气打出了好几十发炮弹，但质量效应场减重飞行的弹药速度简直突破天际，说快如闪电根本就不过分，并且这武器就和舰炮一样，在应对阿尔法时，武器的内部装填的弹药乃是包裹加速托盘的硅晶。
战机从轰鸣的爆炸边飞过，加入了这场天空的狂欢。在领队的视线中，这片天空到处都是相互交织的敌我两军。御风者和飞碟相互追逐，彼此或往上，或向下，射线如林，枪弹如雨，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毁灭在这处战场发生，而飞行员对此心无旁骛，他和他的队员们不会去管那些普通的飞碟，他们专门寻找那些被大数据定义为“高度危险”的王牌。
“7号，三点钟方向展开，掩护我的侧翼！”
“我正在追尾...打掉了，下一个！”
零素机炮轰鸣，战机与飞碟纠缠在一起，敌人的射线与人联的重粒子束相互交织，格斗导弹若离弦之箭狂舞而去。火凤战机尾部的引擎喷发的电浆已经亮若星辰，天空中布满了危险的碎片，在如今的速度下与这些碎片的每一次碰撞都不亚于挨了一发炮弹，但他们偏偏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和对手分一个高下。飞碟也许很快，但是无论这些东西在宇宙中有怎样优秀的表现，在大气层内却未必，它们的气动没有合理的优化，它们的武器在大气层中损耗严重，尽管表现依旧惊人，如果不是面对人联而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文明...啊，第五地球据说也是一个和地铁地球同时代的文明，可以想象他们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残酷，旧时代的空军在面对这些飞碟时恐怕转眼就会被完全毁灭，并且绝无还手之力！
所以，能赢，我们能够干掉这些东西，将制空权牢牢地握在人联的手中！
领队斗志昂扬，驱动座驾继续与敌人继续搏杀。很短的时间里，他用机炮扫灭又一架飞碟，同时机腹下的两门粒子束武器调转方向，向着后方追来的一架飞碟连环开火，人联的粒子束武器虽然并不如阿尔法射线那般，但也是兄弟会时代便成熟的“重元素”粒子炮，这是一种将重金属电离化然后高速喷发的离子武器，在高射速下就连坦克都能轰成碎片——而就在领队准备调转机头时，僚机突然传来警告。
“天空，天空出现了不明目标！”
下一瞬间，一道绿色的光柱正中战机，将其湮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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