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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62节

  郭秘书坐拉行李拖拉机上的山,这会儿已经站在部队营房前等待。

  他瞧见满头大汗的学生和老师,笑着招呼:“赶紧过来吃饭。王老师,赵老师,你们的行李已经放到营房了。唐薇同志,你单独一间房。吃过饭就过去看看,有什么缺的赶紧说。过两天部队拉补给的时候,给你们一并拉回来。”

  这种亲切的语气是赵老师在山下难以听到的。夫妻俩立刻挺起了胸膛,连面上都泛着光。

  大学生们面面相觑,感觉郭秘书有些亲切过头了。赵志远毕竟是老右,怎么能这样毫无芥蒂呢?

  不把这两口子老右身份当回事的,还有七连的官兵。

  大家在食堂吃午饭时,七连连长还特地过来打招呼。除了表达对大学生们上山搞调研的欢迎之外,人家重点就是跟夫妻俩请教:“你俩是搞农业的,你给我们看看,这个秧怎么就插不下去?”

  两口子原本一人正在喝汤,一人正在吃玉米饼,闻声他们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点头道:“那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搞得连长挺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强调:“不急不急,先吃饭再说。”

  然而夫妻俩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哪里还能安心吃下去。他们匆匆喝完汤,抓着饼子和窝窝头,就站起身表示:“我们一路走一路吃吧。”

  大学生们见状,怎么还好意思屁股继续黏在板凳上,大家都赶紧放下筷子,抓起杂粮馒头跟着走。

  田蓝在心中叹了口气,难怪人家说赵老师不会做人。

  也就是这群大学生,虽然邪火烧的有些旺,但总体来说还是一颗红心向国家,对于搞建设有着蓬勃的激情。要是换了其他人,就这一顿饭,保不齐人家就恨上没眼力劲儿的夫妻俩了。

  就你们能,就你先进,连饭都不吃。看你们以后还怎么能怎么先进。

  连长倒是挺高兴的,在前面大步流星地带路。军垦农场,即便是常规作战的部队,也一手锄头一□□,得开荒种地。

  七连驻扎山上之后,同样开成了一片荒田。大家秉承精耕细作的原则,可秧苗插下去之后,根就没立住,干脆浮苗了。

  连长有些心焦:“我们队里有农村兵,说这种情况晒田就好。可是田也晒过了,种下去还是这样,补了两次秧苗都不见好。要是现在解决不了,估计今年就收不了庄稼了。”

  他如此一说,大学生们才意识到这里的秧苗的确有些不对劲。现在都已经七月份了,就是他们自己种的秧苗也早就返青,挺直了腰杆。

  可这里的秧苗好了,歪歪倒倒的,还有些叶子都发黄了,显然没能站住。

  大家左右瞟瞟,有人大着胆子开口:“是不是肥没施够啊?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不能因为在山上肥不够,就少下肥料啊。”

  连长看了他们一眼,没吭声。陪着一块儿过来的战士却未能憋住,直接扑哧笑出声:“别说外行话了,我们这里的土不肥啊?就是太肥了,所以才有问题。”

  王老师蹲在田埂边上,伸手进去试了试,然后肯定地点头:“这边都是冷浸田吧。”

  连长点头,没有否认:“对对对,是穷山垅田。常言道:丘小如瓢深齐腰,冷水浸泡锈水飘,一年只能种一造,常年亩产一担挑。不是这种田没人种,也不会轮到我们开荒。我们也知道田太烂了,掺了沙子,晒了田,可还是这样。”

  王老师跟赵老师都蹲在田边,仔细观察一番,又围着田埂整整转了一圈。夫妻俩商讨过后,才给出结论:“水没排出去,汪在里面,所以秧苗栽不下去。”

  大学生们满脸茫然,还有人指着田蓝道:“不对呀,她的秧苗不是直接泡在水里吗?可也长得好好的。”

  王老师摇头:“不一样,她那个是活水,水里有氧气可以供秧根做呼吸。这个是死水,水又毒,秧苗就烂根了,也不可能扎下去。”

  田蓝补充道:“这是水和气的问题,还跟水温相关。像这种山谷的冷浸田的特点就是山高水冷日照少,水稻是喜温喜光热的,泡冷水的时间长了就好比咱们在水渠里呆久了,腿会吃不消的。”

  她一说水渠,学生们就恍然大悟。的确是不行,稻子就是夏天长的,那么冷谁受得了冻啊。

  王老师点头道:“对,所以我们得解决掉冷水。”

  怎么解决?挖沟排水。

  冷浸田的地下水位置高,泥土长期泡在水里,土里的营养也跟着水跑掉了,加上有机质在冷水中分解受限,就不能给庄稼提供生长所必需的足够营养。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得把多余的水排掉。挖主沟,挖环形沟,深挖沟,三沟齐下。沟的深度要达到稻田犁底层以下,不然没办法排掉水。

  王老师说了排水的问题之后,又提到了增加肥料:“这边的泥土烂糟糟的,有机质虽然多,但不容易被庄稼吸收,得针对性地补充肥料。”

  她仔细介绍了如何施肥的问题,听的连长一个劲儿地点头,还感慨不已:“这到底是专业啊,我们糊涂了半天,你一下子就讲透了。”

  有大学生小声嘀咕了句:“就是个白专。”

  田蓝做出疑惑的表情,眼睛盯着发话的人:“那你是说她懂还是不懂呢?白就是不懂的意思,白字先生白丁都是说人家没有。专又是精通,你这说人又精通又不精通的,到底想说啥?”

  那大学生想要强调自己表达的是路线问题,可又被她绕进去了。的确,白确实有那么个意思呀。

  田蓝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一个白眼翻上天,不客气道:“让你们帮着出主意呢,你们就站在这里发呆说风凉话吗?白吃了人家的饭,还真是白。”

  大学生们都要气死了,他们也没免费吃。虽然大家出门的时候没带粮票没带钱,但都记着账呢,到时候是从他们的支出里扣的。

  田蓝将熊孩子的精神进行到底,专门让人当场没脸:“这山上的东西跟山下的能是一个价吗?光把东西背上来,就花多少精力。占便宜就占便宜了,还非得在人面前吧唧嘴,不嫌丢脸啊。”

  大姑娘小伙子们一个个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对面就是个小妹妹,请把硬起来的拳头放下去,省得人家说他们欺负小孩。

  高卫东没好气道:“话都说完了,还让我们说什么?也没人问我们啊。”

  田蓝冷笑:“我现在问你,你倒是能跟我说个门门道道出来啊。我问你们为什么其他地方在冷浸田里掺了沙子稻田就得到了明显的改良,但这里却失败了?”

  连长来了兴趣:“对对对,这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们有兵,他们老家也有这种田,掺了沙子以后效果很好,当年就增产了100斤。”

  学生们面面相觑,还有人试探着说:“是不是你们沙子没选对呀?沙子也分很多品种的。”

  连长皱起了眉毛:“还是啥情况?就是普通的沙子,你们还当是金子呢。”

  田蓝也跟着摇头:“沙子的性状虽然有讲究,但这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关键。想要研究问题,第一件事情就是请蹲下身弯下腰,别背着手光看。你孙悟空在世火眼金睛嚒,一眼能瞧出什么来呀。你们的手有没有伸进稻田里试探一下水温,摸一摸泥土到底是什么性状啊?屁事都不干,光在这儿夸夸其谈。我都搞不明白了,到底谁给了你们勇气,张嘴就来的还挺理所当然。”

  郭秘书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田蓝是在针对这群大学生。当然,他能够理解初中生那点儿暗搓搓的嫉妒心理。

  不过为了防止两边又吵起来,他主动将问题抛回头:“那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呀?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田蓝却不直接给答案,非要大学生们自己动手实践:“你们往下挖,挖完之后仔细观察泥土的性状,然后再告诉我答案。”

  连长赶紧喊停:“这可不能挖,我们插了秧的。”

  田蓝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你这一片秧都死了,除了等着烂掉,也没啥出路了。还不如现在就搞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为下一步处理打好基础。”

  烂泥田都泡在水里,挖起来倒不费劲。

  高卫东带头跳下去,挖了足有半人深,才瞪眼睛没好气地看田蓝:“还要挖吗?”

  田蓝可没好脸色:“不会自己看啊,看看自己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哎哟,这土味道可真不好闻,大家捏着鼻子凑上前,仔细观察。这回他们倒学聪明了,没有光看,而是上手摸。

  别说初中生说话虽然难听,但人家两年地的确好像没有白种,居然还真叫她说准了,这土的确有问题。

  沙子掺进去之所以没发挥作用是它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了,它根本没混在泥巴里头,而是全都沉在了泥土的底部。

  这是想想也正常。泥水密度小,沙子密度大。虽然它们搅和在一起,但在重力作用下,沙子就渐渐下沉,最后形成上土下沙的结构。秧苗又扎不了那么深的根,所以沙子派不上任何用场。

  连长和战士也恍然大悟,的确,他们白忙活了一场,沙子就没在表层泥里呆着。

  那要怎么才能够将沙跟土真正混在一起呢?

  士兵振振有词:“我很肯定我们老家就是用沙子跟土混在一起的,确实有效果。”

  田蓝笑道:“听你的口音是湖南人吧?我印象当中你们那边有种积肥的方式叫氹肥,就是把沙跟牛栏粪先混在一起沤肥。你们用这个方法试试看,看是不是土和沙能够混合好。除此之外,入冬前就掺沙子效果要比开春后再掺杂强。”

  连长回头就瞪了眼战士:“你个二道贩子,说方法都说不全。”

  可怜的士兵委屈极了:“咱们山上不是没牛粪吗?那只能先凑合着用呗。”

  连长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颈上,气得七窍生烟:“还跟我凑合,你看都凑合成啥样了,今年的稻子绝收了。”

  他把话说的这么重,其实很期待在场的人能够说一声“也不至于”。

  可惜的是,田蓝居然点点头:“这会儿确实晚了,稻子的确长不了,只能等下一季了。”

  王老师又主动cue她:“还有其他要改造的地方吗?一次性做好了,好歹能早点产庄稼。”

  田蓝立刻谦虚地表示:“老师你已经把大方向全都说明白了,关键是水利配套系统一定要跟上。我能补充的就是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其实我们为什么非要把它改得跟普通农田一样。我们可以利用它的特点。就好像有人怕冷有人怕热,这里的田的特点就是一个湿一个阴,有些农作物就喜欢这样。比方说芋头,比方说茭白,它们都是可以种在这种田里的,长出来产品品质高,产量还不低。”

  结果连长直接摇头,断然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行,以粮为纲,多打粮食。”

  田蓝有些失望,却也能够理解。平原地区作为传统的鱼米之乡,一直承担着粮仓的责任。在备战备荒的大背景下,军垦农场想尽一切办法多开田多种庄稼,实在理所当然。

  她点点头:“种庄稼也行。这种冷水泡烂田,关键就是土被水给泡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土在水底下,那么不如直接把土挖出来。”

  众人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有挖土什么事?

  田蓝认真道:“土挖出来堆在旁边,做成垄,一条垄一条沟。这样子垄的位置就抬高了,不容易泡在水里,可以晒到太阳。时间久了之后,垄田就能够恢复正常的农田结构,可以种植庄稼。而旁边的沟,通过调整其中的水位,能够做到垄田该干的时候干,该湿的时候湿,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水旱灾对于庄稼生长的影响。与此同时,沟里我们可以放养鱼、泥鳅这些水产品,也能增加农副产品的产量。”

  她说的方法就是大名鼎鼎的稻田半旱式耕作法。

  这是由我国著名农学专家侯光炯教授等一大批科技工作者经过了多年的系统研究而提出的改造低产田的良方。改造方法简单,增产效果明显,尤其对这种深脚烂泥田,冷浸田,可谓是对症下药。

  就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处理方式,就完美解决了大批冷浸田的温光水热问题,可以用大道至简四个字来形容。

  高卫东一直皱着眉毛,这会突然间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它不就是变形版的台田水塘吗?”

  其他学生也看过那篇关于知青连的报道,对于台田水塘的印象十分深刻。现在他们班长一提,大家跟着回过神来,没错,还是老套路。

  高台种庄稼,水里养鱼虾。对了,她该不会还打算放鸭子和鹅吧。

  田蓝笑眯眯的:“因为它们的问题也一样啊,都是过高的地下水位对土壤造成的伤害。既然如此,那解决的大方向当然也就一致。不过鸭子可以,鹅还是算了,鹅体型大,在这里养不开。”

  众人面面相觑,嘿,一个荒漠般的大西北,一个雨水过盛的中部平原,居然叫她一网打尽。

  她这是打算一招鲜,吃遍天啊。

  田蓝挑高了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怎么样?敢不敢?冷浸田是我国可耕农田中低产田的重要组成部分,约占全部耕地的15%,低产田的45%。经过改良之后,大部分田都能够大幅度增产,少的也有10%,高的可以达到50%甚至翻倍。我在大西北的知青连的同志们说,他们的目标是将所有的盐碱地和戈壁滩都变成良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志气,将冷浸田也都变成高产田。”

  她目光在所有人脸上都梭巡一遍,然后摸摸鼻子,自己先放弃:“算了,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们不用当真。别为难你们自己。”

  高卫东忍无可忍,终于吼出声:“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好好说话很难吗?小小年纪,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你要是我妹妹,我早就把你吊起来揍了。”

  这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娃?谁家的孩子这么讨厌啊?

  田蓝傲慢地抬高下巴,熊孩子本熊:“你赢不了我,就想来暴力吗?有本事你在专业上打败我,让我叫你一声哥,我都乐意。”

  高卫东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鼻孔都被气大了,一张一翕的。他伸出的手指头微微颤抖:“你等着,你不过是多种了两年田。一年,最多用一年,我肯定能打败你。”

  太羞耻了,他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给初中生下战书。

  人家还要在他胸口上捅一刀。

  田蓝点点头,傲慢十足:“可以呀,你们可以集思广益一块上,我不算你们作弊的。谁让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呢?”

  郭秘书感觉自己应该往前站站,省得在山上就发生人命案,影响实在太恶劣了。

  这姑娘平常瞧着还行啊,怎么嘴巴这么欠?

  田蓝挑挑眉毛,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多么讨人厌:“对呀,你们就当我是激将法好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勇气接这个活。扎根一线搞建设,可不是纸上谈兵。这个道理,我们宁甘农场的知兵连了解,不知你们是否真明白。”

  大学生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众人都咬牙应声:“行啊,来吧,这有什么好怕的?”

  激将法就激将法吧。15%的冷浸田,假如它们真的能增产一半,那就是上亿斤的粮食。倘若自己能做到这些,那被阴阳怪气几句又怎么样呢?

  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日韩信能忍□□之辱,他们都大学生了,还要跟初中生一般见识不成?

  他们可是大人了,要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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